(七五同人)[猫鼠]五陵少年 作者:衡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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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吹熄了,门,关上了。
「谁要他多事了,笨猫!万一真淹成了死猫,五爷我不成了众矢之的了么?他这么做分明是想显示自己的大度,还以为五爷我看不出来么,哼……」
或许是真累了,待屋内只剩自己一人时,白玉堂望着月光透过窗纸,轻轻照在斜挂在床头的「画影」,在墙上形成的淡淡光影,喃喃一声后,再忍不住缓缓阖上眼眸。
只连他也没有察觉,自己唇角上,有着一抹就算睡去后,依然挂着的淡淡轻笑。
☆、五陵少年(十一)
蒹葭苍苍,白雾茫茫;碧水清清,江霭漫漫。
清晨的芦花荡,果真美得有如仙境。日日晨起练功的展昭,想起三日前经过时的惊艳,原只是一时兴起,请舟子将他载至此处练剑,但当真正置身其间,竟也一时迷了目光。
但不一会儿,他便发现,这层层迭迭的雾白之中,还有另一抹白,并且伴随着一道剑光,瞬刻来到自己身前。
「我道是谁敢在这儿偷窥五爷练剑呢,原来是你这臭猫。」望着一身青衫,手持巨阙相迎的展昭,白玉堂突然邪邪一笑,「臭猫,若你有胆子跟爷战上一战,五爷我今日便随你上京,绝无二话。」
白玉堂此言其实忒有些耍赖,毕竟经历昨夜,他早明白随展昭回京已是定局。然「回」虽是定局,但能不能让他「绝无二话」、不再兴风作浪的「回」,可是他说了算。
「君子一言。」
望着立于雪白芦花丛中,手执画影,笑得那般狡慧,眼眸却晶灿如星的白玉堂,展昭微微一笑,巨阙缓缓出鞘。
「快马一鞭!」
白玉堂中的「鞭」字尾音犹在空中,二道剑气已横扫四方。剎时间,画影之势如破水凌空,招招荒怪诙诡、苍茫千变,而迎战的巨阙,则式式沉稳凝练,凝练中又环环相衔、严丝合缝。
知展昭剑术必然不凡,但见他在自己一次比一次凌厉的攻势中,依然游刃有余,并且看似从容招架,却能转瞬间剑锋一转,恍若破天而来般的逼压而上,白玉堂心中暗暗惊叹之余,争胜之心也更甚以往。
知白玉堂剑术本就非凡,而有画影在手的他,那人剑合一的气势更如惊风斗雨,剑剑难测其向,难料其意,诡谲空灵得令展昭赞佩不已,也让许久不曾与人全力相抗的他,仿若回到了那个快意恩仇的青葱年代。
白玉堂与展昭战的是酣畅淋漓、痛快无比,可看的去找人的白福是彻底颤战心惊。
因此当陷空岛四义在正厅喝茶,商讨白玉堂上京之事时,就见白福慌慌张张冲入厅内大声嚷叫着──
「不好、不好了啊,五爷跟猫大人在芦花荡打起来了,打的是那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哪!」
「甚么?」卢方一听,连气都来不及叹,就连忙飞身而出。
「这老五会不会劲头太好了些?昨儿个才刚消停会儿,今儿个就又跟展小猫杠上,他不累,俺们都累了。」扔下手中的茶碗,徐庆白眼念叨了一句后,也立即掠身而出。
匆匆赶及芦花荡的四义,在芦花纷飞之中,只见两道疾速身影来回轻掠,剑花翻飞之际,剑光处处、剑气四射。看着这绝计属于高手过招的阵势,一时间,竟也看傻了眼。
「『南侠』二字,果真不是浪得虚名。」半晌后,韩彰忍不住喃喃。
「有你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兄弟么?咱老五哪点输人了!」听到韩彰的话后,徐庆怒目瞪视着他。
「等等,展小猫手里拿的是巨阙吧,可老五跟他打了这么半天也不见弱,怪哉、怪哉!话说,老五哪时弄了把这么好的剑来了?」仔细看了半晌,蒋平纳闷道。
「果真是把好剑!但怎没听五弟说起过?」望向白玉堂手中通身雪白、寒光凛凛的卓萦剑器,卢方也连番点头赞道。
「这老五也忒没情义,得了这好东西居然半句话没吭!」同样望向画影,徐庆也开始跟着忿忿不平。
正当陷空岛四义不知不觉中忘了究竟来作甚,反而开始讨论起白玉堂手中的剑时,他们身后蓦地响起一声河东狮吼──
「不许再玩了!两个人全给老娘回房沐浴更衣,其他人再不准备进厅吃饭,这辈子休想再有饭吃!」
听出那声明显真的有怒意的斥责,白玉堂与展昭立即各自收剑往后退了一丈。
「啧,扫兴!」将画影归回鞘中,白玉堂低啐一声后,意犹未尽地望向展昭,「臭猫,下回定要与你分出个胜负来!」
一身青衫尽被汗湿的展昭并未回答,只淡淡一笑后抱拳转身,因为无论说什么,都是虚言,毕竟此刻的他终于忆起,自己早不再是逍遥仗剑江湖的「南侠」展昭,而是公务在身的「展护卫」。
但能以如此痛快、忘情的一战,将事件落幕,他心已足。
待展昭洗净一身热汗,换回自己原本青衫后,随下人至宴厅的他,谢绝了特地为他安排的首座,选择与白玉堂同坐下座。
酒过三巡之后,就见卢方轻咳了一声,然后望向径自喝酒吃菜的白玉堂,「五弟,关于……嗯,此回──」
卢方才刚一开口,白玉堂便不耐烦的轻哼一声。知卢方耽心甚么的展昭,微微一笑后,从容起身,举起酒杯望向众人,「诸位兄长,此番事由,其实全因展某而起,虽白兄因一时年少气盛,行事些有踰举,然毕竟展某思虑不周,故于此事责无旁贷。由于方才白兄已答允随展某回京,此刻,展某便藉手中这杯酒,向诸位兄长及大嫂承诺,无论此番上京结果如何,展某都誓与白兄荣辱与共,祸福相依。」
语罢,展昭立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神情依旧温雅,目光却无比坚毅。
为甚么?他为甚么能如此坚定、执着的信任着他白玉堂?他们不是相识没多久么?方才不是还剑尖相向么?望着展昭澄静的眼底,白玉堂真的震撼了。
自小父母早逝,兄长白锦堂一手将他带大,之后认陷空岛四义为义兄后,他们虽也极其疼爱他,但却从没有一个人能像展昭这般,不用多说一语,便明白他在意甚么,不必多发一言,便了解他意欲何为,更在明明知晓他所犯下的事如何严重之时,都不曾厉言苛责,最后,还将一切揽在自己身上,更愿与他共同担负。
不明白,白玉堂真的不明白。
但尽管不明白,白玉堂却知晓,有些话或许自己永远也说不出口,但若真有一天,展昭的巨阙沉于江中,他定会为他寻回;若真有一天,有人敢辱他、动他、伤他,纵使天涯碌奔,他也定会为他讨回所有公道!
「荣辱与共,祸福相依」,虽仅仅八字,但其间所包含的那份胆胆相照与深深情义,谁人听不出?
因此听完展昭一席话,徐庆立即桌子一拍,大喊一声「痛快」,然后眼眶微红的与众兄弟同一仰头,将杯中酒饮尽。
众人饮酒之时,白玉堂虽依旧一语不发,但半晌后,他却站起了身,缓缓对展昭举起手中酒杯,与他四目相接许久许久后,方一饮而尽。
虽无发一语,但白玉堂却知他懂。
展昭确实懂,懂那双依然狂傲的目光之中,那份轻轻、真真的柔肠侠骨,所以他还他一抺笑,一抺如同第一回在潘家楼见他时,看似清淡,但却寓意深远的浅笑。
老实说,陷空岛四义真弄不清这两人究竟是敌是友。说是敌么,两人有时又默契的不行,互相信任的不行;说是友嘛,斗起来时又那样互不相让,打起来时更是动天撼地……
「唷,老五落了个水,居然就转了性了?怎的,咱那松江水啥时成灵水了俺竟不知!」望望依然含笑的展昭,再望望喝完酒便瞧也不瞧一眼展昭的白玉堂,向来口无遮拦的徐庆自然不忘打趣、揶揄。
「三哥,吃你的酒去,再哼哼唧唧,五爷我改明儿个也送你下水转转性去!」瞪了徐庆一眼,白玉堂也不知是酒意还是别扭,颊上浮起一阵轻红,骂完了徐庆又斥展昭,「你还傻站著作甚,别碍了五爷我挟菜!」
「唷,亏人家展小猫方才还掏心掏肺半天,结果你一杯酒后就翻脸不认人了?」蒋平见状,更是作势「啧啧」两声。
「好病夫,你那帐我还没跟你算,少在那儿学妇人态,背后嚼人舌根!」明知这帮哥哥们故意嘲弄自己,但白玉堂岂甘落于下风,自然一阵数落回去。
「老五,你这话就不公允了,别忘了你那小命还是让我这『病夫』给抢回来的。」平时就好逗弄白玉堂,此时兄弟间前嫌尽释,蒋平当然更来劲了。
「爷又没让你救,你自己硬要救,与我何干!」白玉堂没好气又高傲地轻啐一声。
「怪了,真不让人救,那你怎不直接抹脖子?不就是瞧准四哥我在水下等着么!」
「我没事抹脖子作甚?我那是试剑,没见识的家伙!」白玉堂「呸」了一声后,睨了一眼身旁忍笑忍到不行的展昭,「笑啥,喝你的酒去!」
「行了,都闭嘴!」见这群兄弟愈杠愈没个样子,闵秀秀瞪了所有人一眼后,略含歉意地笑望着展昭,「展贤弟莫见笑,他们兄弟到一块儿就这样,说起话来没大没小,更没个正经的。」
「大嫂过虑了。」展昭微笑答道,「展某自小零丁一人,从不曾有过兄弟间如此谈笑,当下心中只有倾羡,别无他想。」
「零丁一人」之语,展昭虽是笑着言说,却笑得所有人心疼。但他只是轻描淡写带过,他们也不好唐突询问,因此卢方自立即将话题带开,「对了,老五,能将那把剑让哥哥们仔细瞧瞧么?」
「早想让你们瞧了,谁知话还没说完,你们一个个就如饿虎扑羊似的,非绑了我去送给某位姓『顾』名『全』字『大局』的家伙,好似就你们认识他,仅我一人不识一般。」机敏如白玉堂,一听此言,自顺势唤来白福,「白福,帮五爷把画影取来,让这群饿虎们好好开开眼。」
「好咧!」
当白福将剑取来后,望着画影雪白剑身虽纤巧轻薄,剑刃却锋利无比,剑光更是波影流转,堂上之人各个看的是爱不释手、拍案叫绝,待白玉堂将得剑原委如实道来后,众人又是惊异,又是啧啧称奇,压根无人在意那万两纹银。
待所有人都耍玩过画影,闵秀秀也命下人开始为白玉堂收拾行李后,她又转向展昭说道,「对了,展贤弟,今儿个一早,丁家便遣人来问,若贤弟不急回京,想邀贤弟至茉花村一叙。」
原来那夜白玉堂落水后,丁氏二兄弟知这是陷空岛内事,他们这外人自不好多留,便先回抵茉花村,待了解白玉堂无事,展昭公务又已告一段落,便立即遣人来邀。
「展某上回与兆蕙兄匆匆一别,未及叙旧,确是想念。」想及上回丁兆蕙那般盛情邀情,自己却因私事无法相赴,展昭难免心有所憾,当下便含笑答道,「茉花村与陷空岛近在咫尺,展某本就当亲去拜访,丁兄礼邀,自无拒绝之理。」
谁知展昭话声才刚落下,屋内风凉话立刻此起彼落。
「别后悔吶。」蒋平边喝酒边凉凉道。
「展小猫,有句话叫那个啥,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不?」徐庆边夹肉边嘿嘿道。
「贤弟保重。」韩彰边吃菜边喃喃道。
而卢方虽未开口,脸上神色也甚是古怪。
听着厅内那风声凉雨,望着那一双双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眸子,完全不明所由的展昭,霎时觉着有些头皮发麻,连忙低声问向身旁白玉堂,「白兄?」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问甚!」忙吃酒的白玉堂虽只淡淡一回,但唇角笑意却那样戏谑,眉眼间更满是兴灾乐祸之意。
「白兄可与展某同去?」低头略略沉吟一会儿,展昭突然笑吟吟俯至白玉堂耳畔悄声问道。
「丁家又没瞧上我,我去作甚?」被展昭这举动吓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的白玉堂,忙站起身,任话脱口而出。
「白兄?」已隐隐知晓事由的展昭,望见白玉堂的举动后,心底暗暗一笑,然后像想拉白玉堂坐下似的,手往前一伸,直向白玉堂的手掌而去。
「真没瞧出你这猫胆子竟这般小!」
望着展昭那双如同过般沉稳,但却隐含一丝促狭的双眸,想及这猫「稳在皮相、骚在骨里」、那不为人知另一面的白玉堂,深怕他又做出什么惊人之举,这回直接往后蹦了三步,然后抽出腰间折扇,故作无事般说道,「得,五爷横竖也没别的事儿,就跟你过去瞧瞧热闹,打发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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