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久不见。”Amenadiel也笑了，嗓音听得出咬牙切齿，恨不得将Lucifer碎尸万段一样，“听说你最近过得不错。”他强调着‘不错’二字，幸灾乐祸地看着Lucifer。

　　Lucifer后退一步，打破了越发紧绷的阵势，侧身坐到桌子上，足尖轻点地面，歪头道：“不如还是你来描述一下，不能回天堂的感觉如何吧？”

　　Amenadiel不再说话，但也没有要把视线从Lucifer身上移开的意思。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场火药味十足的对话，已经上升到了无言的战场。

　　拉锯战。

　　“先杀了Metatron？”Amenadiel最终眯起眼睛，通过摇曳的火光捕捉到Lucifer的眸子，妥协道。

　　“先杀了Metatron。”Lucifer点点头，愉快地回答，一把抓起桌子上放着的水杯，在任何人来得及干涉之前，快步走到圣火圈旁边，浇灭了火焰。

　　Amenadiel错愕地盯着毫无防备的Lucifer，翅膀比本人的反应还要快速，锋刃抵上Lucifer的脖颈，划出了一条浅浅的血丝来。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看末点，于是决定为了六十多个小天使，我还是要继续写下去的。

不会烂尾。

写到真正的大纲结局才结尾。

就是这样，谢谢大家(づ￣ 3￣)づ

 

　　☆、梦醒（五）

 

　　“先杀了Metatron？”Amenadiel最终眯起眼睛，通过摇曳的火光捕捉到Lucifer的眸子，妥协道。

　　“先杀了Metatron。”Lucifer点点头，愉快地回答，一把抓起桌子上放着的水杯，在任何人来得及干涉之前，快步走到圣火圈旁边，浇灭了火焰。

　　Amenadiel错愕地盯着毫无防备的Lucifer，翅膀比本人的反应还要快速，锋刃抵上Lucifer的脖颈，划出了一条浅浅的血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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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褐、几近于黑色的羽翼；苍白的肌肤；鲜红的血液。Amenadiel寻觅了千万年的结果就在眼前——Lucifer的死亡。

　　只要再用一点点力，就可以…

　　Amenadiel从来都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多出了某种狂热的表现来，黑色的眸子在火光倒映下竟显出几分红色，只不知是一时的错觉、还是真实如此。

　　相对的，Lucifer歪头，一手拿着还空着的玻璃杯，毫无防备地双臂微展，站得大大方方。

　　两人对视良久，空气变得沉重凝滞，几乎喘不过气，好像就连火焰的噼啪声都慢慢静止了起来。忽然，Amenadiel一声轻笑，打破了沉默。

　　“Lucifer，你在害怕？”

　　没有颤抖，也没有面色惊慌，但是Lucifer的眼中却是多了些说不清楚的、以前从未存在过的东西。最了解自己的总是敌人，能看出Lucifer用毫不在意的假面隐藏得几近完美的情绪，也只有Amenadiel。

　　Lucifer耸耸肩，挫败似的放下手：“很明显吗？”也就是疲惫到不屑于再欺骗隐瞒了的意思。

　　Amenadiel却立刻将抵在Lucifer脖颈上的利刃撤走了，甚至还有些心虚地瞥了一眼Lucifer脖子上的血痕。

　　“要喝点牛奶吗？”Lucifer叹了口气，从Amenadiel身边退开，忽而发问道。Sam Winchester花了几秒钟才意识到Lucifer问的居然是Amenadiel。

　　问想要杀掉自己都快想疯了的人要不要喝牛奶？不可能吧？这下就算是Lucifer要血溅三尺，也没有人会为这个嘴贱的大天使感到抱歉可惜了。就连Gabriel都差点没松手把手里的巧克力掉到地上。如果不是Lucifer已经疯到了一种新境界，就是——

　　Gabriel有点想不出第二个设想应该是什么，但根本就不需要他想，Amenadiel就做出了答复。

　　“巧克力味的。”

　　果然是发火了吧……等等、什么？

　　“巧克力味的。”Amenadiel对着一屋子大天使和猎人茫然的表情说道，几秒的沉默后，他好像将这误解为了否定，当即犹豫着改口，忍痛割爱，“不然草莓味的也行。”

　　话音刚落，Dean Winchester就爆发出一阵大笑。整个地下室都只回荡着他一个人的笑声，半晌，他才意识到身边的人都没发出声响，尴尬地收了声：“怎么，天使爱喝巧克力牛奶，我就不能笑笑吗？”

　　Amenadiel面色不怎么好看地瞥了Dean一眼，背后翅膀威胁性地扑打两下。

　　这一次，就连Michael都忍不住嘴角微挑。Lucifer总是喜欢了解自己敌人的方方面面，看来这也不总是个缺点。

　　“不能。”

　　Amenadiel忽然无比严肃地回道。

　　愣了半晌，Dean才意识到Amenadiel是在和自己说话。这一次爆出大笑的不只是他一个，还有房间里所有其他人。Sam边笑，边溜出房间去找牛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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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们好好在桌边坐下，准备讨论正事，已经是Sam手忙脚乱地从冰箱里翻出草莓牛奶之后的事情了——“为什么你们酒吧冰箱里会有草莓牛奶这种东西？”Dean语。

　　Sam决定不予评价。

　　Michael和Raphael简略地和Amenadiel说了说Lucifer身上的现状，还有他们的顾虑。Lucifer的荣光必须找到，而且是要抢在Metatron之前找到。

　　Amenadiel就算再怎么不情愿，看在草莓牛奶的面子上，也要帮他们一帮。

　　听完Michael对Anna和Lucifer境况相似的理论，Amenadiel立刻摇头否认：“Anna的荣光和Lucifer的完全不是同一种形式的流失，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天使的荣光会找与其本源最相近的东西附着，Anna向往生命，于是她的荣光便找到了一颗古树作为宿体。”

　　“如果能知道要找的东西是什么，Raphael和Gabriel就能找到它。”

　　Michael偏头看向面容严肃、陷入沉思中的Lucifer，却没表现出半点欣喜来。Lucifer……没人知道Lucifer最接近本源的东西是什么，恐怕就算是Lucifer本人也无从找起。

　　果然，片刻之后，Lucifer摇摇头。

　　不会是地狱的什么东西，也不太可能与天堂有关，再加上Lucifer对人间一向不怎么友好的态度。乍一想好像Lucifer漫长生命中的选项很多，可事实上不过寥寥几个，也很快就被排除了。

　　“我可能有一个办法。”Gabriel遇到此等严肃事件的时候也还算是靠谱，当即丢下手边的甜食，开始用手指比比划划着讲解，“Luci，你还记得Morpheus的入梦技巧吗？”

　　入梦，实际上就是将两人的精神强制对接，但因为Lucifer是大天使的缘故，被入梦者往往没有控制自己梦境的力量。这样的链接在睡梦中更为容易，本质上就是身体的各个部分陷入沉睡时，灵魂的“免疫系统”也会被减弱。

　　而这种精神链接的状态，在清醒时也可以办到，只不过要更加困难。在双方精神力均衡等同、甚至是被链接方高于链接方时，更是要处处小心。

　　“所以你是说，要某个人来探查我的意识？那样的话最好人选是Michael吧。”Lucifer耸耸肩，“无论怎样他也不会受伤，可以随时抽身。”

　　抗拒都已经明明白白地写在了Lucifer脸上。

　　“但是你愿意吗？”Michael极有自知之明地反驳这个提议，“如果你自己不愿意这么做的话，危险会翻倍。被夺走的是你的荣光，不是你的精神力。你我都知道在容器里如果有两个天使的精神产生纠纷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而且还是最年长的两个大天使。Lucifer摇了摇头：“所以根本就没有用，探查意识这种事情…”

　　“你不够了解自己，所以我们才需要有人【帮你】去了解。”Gabriel固执起来，比Michael和Lucifer相加还要可怕。更何况Lucifer根本就没有办法反驳他的说法。

　　谁，是Lucifer愿意全心全意信任，多过他自己的兄弟、甚至多过相信他自己？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始至终都未发言的Sam Winchester身上。Dean立刻反应过来他们的意图，伸手挡在Sam面前，咬牙道：“你们刚才说精神力不对等的两个人想要链接很危险、那Sam如果和Lucifer…”

　　出乎意料的，拉住Dean的竟然是Castiel。

　　“Lucifer从未伤害过Sam。”天使用的是陈述事实的语调，说出的话也完全没有谎言的痕迹。

　　眼下也并没有其他的选择，Dean虽不愿让幼弟冒险，但不得不暂且妥协。

　　“只要看Sam的选择。”他最终这么重重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他愿意——但要是Sam少了一根毫毛，我就与你们誓不两立。”

　　Lucifer点点头，虽然还是面色为难，但不得不赞同这个荒谬的计划。Dean看见Lucifer黯沉的灰蓝色眸子，忽然意识到，对方并不比自己少担心些，也并不比自己更情愿让Sam冒险。

　　他忽而好像没什么理由阻止Sam帮Lucifer了。

　　“我…当然。”Sam笑得有些勉强，看向Lucifer的目光也是反常的躲躲闪闪，但还是一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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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abriel密切地注视着坐在五芒星阵法两端的两个人。Michael和Raphael则是站在离门口不远处，有意无意地挡住Dean和Amenadiel的视线。

　　Lucifer和Sam各伸出一只手，置于法阵中央的烛火之上，指尖堪堪相触。

　　“现在跟我重复。”Lucifer抬头对Sam笑笑，“Erit nostri implicitae, me cum compassio veraque.”

　　“Erit nostri implicitae, me cum compassio veraque。”两人的声线交织，相接触的指尖下方，烛火好像是有了生命一样，抽出细细的橙红色丝线，将两人的手掌缠绕在一起。

　　“Me cum compassio veraque。”不需要Lucifer的进一步引导，Sam就也开始轻声重复后半句咒语，任由意识沉入浩瀚星海。

　　这就是Lucifer的意识吗？简直就像是无边际的宇宙里，无数星星在闪烁，同一时间有生命诞生，也有生命毁灭——

　　在外人看来，忽然，Lucifer和Sam的眼睛同时睁开，是什么都没有的黑色，定睛细看，却又与恶魔的那种黑色不同，其间有些闪烁的星光。

　　Castiel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就要拔枪的Dean，迫使他冷静下来、看得更清楚些。

　　不过几秒钟时间，Lucifer和Sam同时慢慢站起来，动作同步，分毫无差也无。站稳身体，Lucifer脸上紧绷严肃的表情差一点就演变成轻松的微笑，却在下一秒成了彻彻底底的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