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写师们的三观还好吗[综英美] 作者：星火函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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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尽头是第四道门，金色的纹路从标有“四号”的牌子边伸展，一直延伸到门的边沿。
Lucifer胡乱地从颈间扯下隐藏在衬衣下的金色的链子，取下搭扣上小巧精致的钥匙，单手微颤着试图打开房门，钥匙几次错过钥匙孔，在木材上留下几道细小的刮痕。
钥匙插·入锁扣，Lucifer语气急切地低声念道：“Libero Sigillum。”重复三遍，终于门开了，Lucifer几乎是摔进门里，狠狠关上背后的门。
房里像是个悖论的世界。四面墙，再加上天花板和地面，都是完整的镜子。就连门的背后都是和墙面衔接得天衣无缝的镜面。当两面镜子相对的时候，镜中镜像不断反射，就会造成无限的假象。
Lucifer闭着眼睛从地上站起来，摸索到一面镜子旁边，犹豫地睁开眼睛，紧盯着镜中自己灰蓝色的眸子。依旧有些头晕目眩，长久时间地盯着镜面，他几乎都能看见自己瞳孔的重影。
没人能看清他，那他就要自己看清自己。
单手撑着镜面，Lucifer苦涩一笑，刺破指尖，一面在镜子上涂抹以诺文符号，一面开始吟唱：“Accerso alius sententia ut mihi, phasmatis of interregnum ego dico, solvomeus mens mei……”
“你好啊，我自己。”他染血的指尖勾画完符文的最后一个上挑，深吸口气，续道，“Ego dico phasmatis audite meus placitum meus mens quod iacio Lucifer.”
尾音还未落下，Lucifer就已经一头栽倒在镜面上，慢慢滑倒在地。双眸圆睁着，黑色取代了灰蓝，只有手指轻轻颤抖。
顶层，Sam和Lucifer的卧室。
上一次酒柜碎裂的玻璃片早就清扫干净，原本安放柜子的地方少了些什么，总觉得空空荡荡。
Dean坐在Sam的床沿边，双手撑着额头，第无数次重重叹气。Castiel还是默不作声地站在房间角落，目光无神地盯着墙面上某一点，时而转头看看床上昏迷不醒的Sam。
终于忍受不了房间里僵硬沉重的气氛，Dean伸手一拍床铺，又好像是在害怕过于剧烈的动作会打扰到Sam休息，讷讷地收了手，问道：“他什么时候才会醒？”
Castiel一惊，意识到Dean是在问他，清了清嗓子，犹疑道：“潜入意识被反噬可以是很严重的，但是Lucifer潜意识里就在保护Sam，所以他应该不会昏迷太久。”
Dean沉默地点点头——他得承认，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不能怪Lucifer，毕竟做出选择的是Sam自己。但是现在……Lucifer的荣光、Sam的伤势、还有Leviathan、Metatron。
他们真是招惹了太多麻烦了。就算是天启的时候，Dean也从没这么觉得过。
Castiel无声地对Dean点点头，走近几步，在对方的默许下伸手搭上Dean的肩膀，试图用荣光缓解Dean焦虑过度的心情。Dean双目微阖，放任自己沉浸在难得的平静当中。
他忍不住拉了一把Castiel，让他也坐倒在床边。
一声门锁打开的咔哒声，令Dean几乎惊跳起来。
“Dean！那个，你们见到过Luci……fer吗？”Adam Miligan尴尬地僵站在门口，不太确定自己到底是应该退出去还是怎样。
Dean干咳一声，从床铺边欲盖弥彰地、用比平时更急促些的语调回答：“没有，他没从地下室回来吗？”说实话，Dean现在并不在意Lucifer在哪里。
不那么在意。
“Michael在找他？为什么？”能发生什么呢？Lucifer不会在自家的地下室里出什么事的。Dean消极地想道。
“Mike说Lucifer可能……”Adam还来得及说完整句话，就被Sam突然的动作打断。
或许今晚是个不适合说正事的时间，这是第二次的打断。Sam惊慌地从床上坐起，粗声喘息着，伸手胡乱在空中挥舞，好像想要抓住什么似的。
“Sammy！Sammy，你没事了。”Dean冲到床边，看着弟弟的挣扎，有些惊慌道，“嘿，冷静点，你还好吗？”
堵在喉头的气息终于稍显顺畅，Sam从喘不上气来的状态稍微缓过来，扭头惊慌道，“Luci呢？Lucifer呢？！”
“他在地下室。”Adam插嘴道，“Michael觉得你最好去找他，Lucifer刚才看起来，呃，不怎么好。”
Sam一怔，轻轻推开Dean想要扶起他的手，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摇晃着向门外走去。Dean恍惚间好像听到了Sam的低喃声——
“天，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Sam顾不得兄长的挽留，快步走下楼梯，地下室的灯光一如既往的暗沉，他抬高声音，略微嘶哑地喊道：“Lucifer？你在吗？”
没有回答，Sam也没期待能听到回答。他急切地推开每一扇门，都没有Lucifer的身影，直到他走到第四扇门前，一低头，就看见了钥匙孔旁边明显是新成的划痕。
“Lucifer？”敲门没得到回应，Sam本能地有种不祥预感，顾不上身后Dean和Castiel等人迫近的脚步声，他开始更用力地拍打门板，“Luci，你在里面吗？”
Michael阴沉着脸推开Sam，一脚踹开了紧锁的房门。看见房中景象的一瞬，瞳孔骤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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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ccatori accipere debrtis iniquitatis praefinita.”
【有罪之人，你须承受惩罚。】
Lucifer感受到自己在熟悉的星空中漫步，状若无物地绕过Sam推开过的黑铁大门，穿过地狱烈焰构成的迷宫屏障，最后站在了那道光芒面前。
第三道关卡，就是Lucifer的记忆本身。
左边悬浮着的黑色碎片上标示着Peccatori【罪人】，右边的纯白色碎片上标示着Sancti【圣者】。还有灰色的，在正中央不知所措、不明白该与黑还是白为伍，最终只能游荡在其他记忆当中的灰色碎片。
Motus【情感】。
Lucifer轻轻嗤笑一声，不知是在自嘲，还是讥讽这些记忆的可笑。他随意伸手，把灰色的碎片都拨到黑色的那一团迷雾中去，然后穿过中间空出来的道路，继续前进。
被记忆的围栏封锁包围着的，是Lucifer的灵魂。不像是记忆有明确的黑白灰之分，灵魂的整体是不可名状之物。黑色的整体，却掺杂着一些莹蓝色、纤细却明显的丝线，在灵体中游走。
“你好啊，我自己。”Lucifer再次轻声道，细细检视着灵魂比任何时候都要虚弱的状态，“让我们来看看，藏在最深处的东西吧？”
银亮的天使之刃划出袖口，Lucifer微笑着，向自己的灵魂核心划下一刀。随着刀尖划过，黑色的核心创口透出星点莹蓝光芒，Lucifer自己的胸口也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不断渗出。
快了，还差一点点就能看清楚最里面的是什么了。
但是耳边突然传来朦胧的嘈杂声响，Lucifer甩甩头，想要把噪音抛在耳边。眼神从痛楚中再次清明起来，Lucifer握住天使之刃的手再度用力，莹蓝色的光芒充斥了整个视线，只要再近一点点——
Lucifer努力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最中央包裹的那件东西。是一个模糊的形状，Lucifer脸上忽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惊惧地后退几步，手中天使之刃掉落在地。
“…Lucifer？”噪声渐渐清晰起来，Lucifer痛苦地抱住头、跪倒在原地，听着熟悉的声音呼唤他自己的名字。
“Luci！”终于模模糊糊的呼唤声近在耳边了，Lucifer猛地从地上坐起，像是溺水窒息的人初出水面，用尽全力呼吸着空气。单手犹豫地按上胸口，方才的痛楚已经成了隐隐约约的幻觉，指尖也没有那种黏腻的鲜血的触觉。
还是稍有些头晕目眩，以至于Michael满脸怒容地揪住Lucifer的领子，半拖半拽地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时，Lucifer根本就没能做出任何反应。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Michael低吼道，怒火完全湮没了他的理智，“自己进入自己的识境？！”
“啊，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事嘛。”Lucifer在兄长的盛怒中居然笑了出来，“没人能看清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还不允许我自己看看？”
Michael看见Lucifer极不负责的无所谓态度，怒极，却又不能真的一拳打在Lucifer身上，隐忍地松开手，任由Lucifer踉跄后退、靠在镜面墙上。
“如果下一次你自己再这样冒险，谁也救不了你了。”Michael冷冷地甩下这么一句，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背后没有任何声响。
Michael已经对自己固执又自以为是的兄弟无法可施。他暗下决心，帮Lucifer找回荣光之后要和对方好好打一架。如果不学到点教训的话，Lucifer是永远都不会懂得自保的。
“Mi…ke…”
颤抖的声线并不属于Lucifer，Michael僵住脚步，内心不祥的预感发酵般膨胀开来。他慢慢回过头去。
Gabriel惊愕地站在原地，颤声呼唤着自己的兄长。面前，Lucifer脸上还是挂着微笑，睁开的灰蓝色双目中却流下血泪来，苍白无血色的脸庞、机械式的轻佻笑容。
“嘘，别出声，我看见了……”
☆、回首（二）
在认识一切事物之后，人才能认识自己，因为事物仅仅是人的界限。生活是一面镜子，我们努力追求的第一件事，就是从中辨认出自己。（Friedrich Wilhelm Nietzsche.）
Gabriel惊愕地站在原地，颤声呼唤着自己的兄长。回首，Lucifer脸上还是挂着微笑，睁开的灰蓝色双目中却流下血泪来，苍白无血色的脸庞、机械式的轻佻笑容。
“嘘，别出声，我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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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屋内除了Lucifer窒息般的笑声，一切都陷入了时间凝滞的状态中去。Sam站在Gabriel身后，不知所措地盯着血泪不断从Lucifer眼眶中滑出。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Lucifer喃喃念道，伴随着诡异到极点的笑意，“我是什么啊——”
“Luci，你看见什么？”Gabriel小心地靠近几步，心中莫名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Michael已经回身僵立许久，此时终于有了动作，但好像有铁链锁住他的腿脚般，又踌躇着没能直接上前，只低声说道：“Gabe，退开。”
“Mikey！”Lucifer偏头打量了Gabriel一会儿，此时听到Michael的话，转而审视自己的兄长，血液漫过眼眶，整个视野都快要成了血红色，“哈哈哈哈…Mikey，你猜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Michael慢慢摇了摇头，伸手将Adam护在背后，左手隐隐做出拔剑的动作。
“停下！你们都在做什么？Luci……”Sam Winchester终于受不了莫名陷入紧绷的气氛，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Gabriel，冲到Lucifer身边，“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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