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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黑子者摇首淡道:“斗姆元君常常恩顾天界,她一双慧眼,都未曾降下真元。想来小真君有几分因果未结。”
“以他之境,不归上清,无法寸进。且在天界愈久,愈有飞升渡劫时雷劫心火循环之危。”
“靖水,你过忧了。”玄泽元君转腕提子,吃掉一片雪白。“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小真君是得道之人。”
“该当如此。”
☆、化龙
天帝陛下褪去厚重正服,显得稍稍单薄了一些。他始归璇玑,房门便随即被推动,一阵与邝露毫不相似的脚步声渐渐临近。润玉屏退仙侍,伸手亲自将长发从才卸了一半的华冠下剥落出来,他放下银冠,蓦然被一个熟悉的气息包围,被一个人从背后拥住。
他已习惯被这样抱着。对方的手臂拢得很紧,把他纤瘦的腰使力箍进怀里,让他有点儿不适——穷奇很快便察觉到了这一点,依依不舍地松开一些,气息仍扑得很近。
“陛下。”他低沉的声音如此唤时,莫名令人心悸。“陛下果真不想看到我,利用过后便弃之如敝屣,什么都不要了。”
润玉低头伸手覆上他的手,静静地贴着他的手背,轻声责怪道:“你活了这么久,脑子怎么还不好使”他转过身,那截纤瘦的腰在穷奇臂弯里旋转过来,轻得好似没有重量。
他微微抬眼,宛若一尊玉砌的像。怜世的温柔中,溢出一股万古不化的寂寥冷清。穷奇望进那双眼里,里面清净无垢,半点儿尘埃也不沾,那双眼睛太净,穷奇望久了,心底无端翻上来一股锥心之痛。
以前他会想,他的陛下想要什么,只要陛下笑一笑,安静温柔地待在他身边。刀山火海赴汤蹈火他也敢去做,无论是什么宝物、结什么恩仇,陛下想要什么,他就敢去抢什么。
可是现在——润玉安静温柔地待在他身边,望着他,他却觉得很远很远,心口也很沉很沉,他从未想过是这个结果——
陛下什么都不要。
润玉握着他的手,继续道:“光长岁数,不长心性。典礼岂是容你胡闹的地方。你……唔……!”
他清润的声音消弥在穷奇的拥吻之下,恶兽的红莲冠还未卸除,垂首吻他时,一侧的珠玉在轻轻地颤,蹭着润玉半披落下来的长发。他将这些动听的责怪和教导咽下去、藏起来,如同一个赤诚又稚拙的孩子,在收藏自己的宝物。
穷奇吻得深切又凶狠,把天帝陛下的舌尖吮得发麻,他的急切、他的不安,全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中传递给了对方。
兽类不善言谈,不善言谈,自然有不善言谈的“谈法”。
润玉抬手推了他一下,侧过头缓缓地喘匀起,还未说什么,便发觉对方锁紧了手,用一种低沉压抑的语调问:“是谁做的”
男人的手指在轻轻地摩挲他颈上的吻痕,已消下去许多,只露出一点儿很轻地痕迹。方才披着天帝正服,还看不明晰。现下微微抵开衣领,便可窥见这具躯体上散落的殷红花瓣。
是他人的吻,落在金枝玉叶的身子上,开成了瓣瓣红梅。
穷奇的目光暗沉下来,他的手指在那一抹痕迹上轻轻摩挲,力道愈发地重,将润白肌肤磨出一片微红,被兽性与巨大嫉妒心所摄住的脑海,在润玉轻轻蹙眉时蓦然炸开。
他停下手,茫然地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凶兽的眼睛明明是锋锐无比的硬朗线条,此刻却被这空茫的神情衬出一种微妙的弧度。
他张了张口,说不出话。便低头埋进润玉的肩窝里,很深地吸了口气。嗅到对方身上微凉的香气时,他那些紧迫与不安才稍稍放松。
“弄疼你了吗”他低低地问。
润玉只是轻轻地抚着他的背。这个折磨了他这么多年的凶兽,终成天帝丰功伟绩上的一笔。已臻化境之人,无爱亦无恨,无忧亦无怖。但他有无尽的怜悯,在听到这些话时,也会心弦微触,也会展露出疏离面貌下泛着细细波纹的水泽。
“疼。”润玉温声说,“比起你以前折腾我的时候,又不算疼。”
穷奇怔怔地望着他,似乎伸出手指想触一触他的脸颊,不知缘由地想触碰他——我们凶兽做事,哪需要什么缘由,哪需要为什么
他这样想着,底气足了一些,可还没触到那双英挺的墨眉,未碰到那双宛若琉璃的眼,房门便被一个小仙侍推开了,那仙侍慌慌张张地跪地伏首道:“陛下——!墨鲤殿下和棠樾公子在南天门打起来了!”
润玉眉尖一跳,来不及多说,化作一道清光遁出宫殿,冲入云霄,直往南天门。清光在云层中幻成龙形,遮天蔽日的真身于云层穿梭而过。
南天门。
一道磅礴的墨蓝灵力压住白色玄光,墨鲤长发迎风四散,眼中的杀意凛然如刀,他手中拖曳着一把漆黑长剑,剑身冰寒刺骨。周围驻守南天门的将领一众皆在,却无一人敢拦。
棠樾白衣沾尘,猛然呕出一口鲜血。他执雪白长剑撑地,于素来温顺的面貌中泛起一丝阴郁,语气却犹带笑。
“洞庭君为何大发雷霆我与我伯父的事情,触到了你哪一份痛”
“伯父”墨鲤将这个字眼在齿间咬住了,撕碎了,冷笑道:“你也配!”
倏忽之间,墨剑逆风袭来,攻势狂纵凌厉,剑锋逼人,招招直冲死地。棠樾招架愈艰,似是后继乏力,节节败退,而正当雪剑架过十四招后,其势骤然一变,以柔克刚,将对方催命见杀的招式不轻不重地挽在剑身上,再滴水不漏地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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