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南宫慕]Fall(无逻辑非情节流) 作者:凤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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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舔了舔下嘴唇,挤出一个笑容:“南宫先生自谦了。”
“原谅我少得可怜的幽默细胞。”他把取出的两个小盒放在桌上,“鉴于并不了解双方的底线,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可以考虑。”
男人有礼地做了告别。
他转身走出去,没有人得到阻拦的示意。
——这竟然只是十分钟前的事情。
他倒在椅子上颤抖着手打开了盒子。
第一个,一管淡黄色药剂,应该是致幻剂的半成品。
第二个,去年最新款的窃听器和一只优盘。这让他联想起在前任临死前不久他命人在椅子脚内安装的最后失踪的微|型|窃|听|器。
优盘里存着两个采样数量级极高的音频文件,他深吸口气点开了第一个。
那是一月前邙者和他之间的通话记录。
第二个。
他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
“你做了什么?”
“仅仅是一些助兴项目,能够帮助人记起某些旧事的东西,您会期待它的效果的。”
“你是什么时候……”
“倒茶时涂在了杯柄。思考时摩挲纸巾并不是一个好习惯,药物会凭此自指腹进入口腔。这不足为奇,如果您足够明智,就不会在和邙者合作后,谋算从翳流得到更多利益。。”
男人的声音渐渐低沉,夜色里似乎翻滚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流。
“一位在夜|店工作的、作为旧时代战争牺牲品的父亲,一个不光彩的出身,一块抹不掉的污迹,尽管现在已鲜为人知。这样的人最可能做什么呢?”
音频中一个模糊的音节反复出现,听不出是懊悔还是嘲讽。
“他出卖尊严养活的人最后成为了一个弑父者,对您来说,他的名字和姓氏不值一提。您走上这条路,只是想证明自己能够主导命运,用成功遮掩这一切不堪回忆的事实。”
……
“有些事您并不知情。”
“……你是什么意思?”
“单纯的叙述。”他能想象出男人当时的表情,“……令郎继承了您一生竭力摆脱的命运,并且乐此不疲,他能从那些人手里得到您这里得不到的。”
“……这不可能!等等……是你!你迷惑了他!”
“没有人能够迷惑一个心智坚定的人,半小时内相关资料会准时送到。您只需要了解一件事情。”
——“他在重复您父亲的道路。”
——“一条您在杀了生身父亲后也无法切断的、可悲的道路。”
——“您的一生,全无价值。”
一阵短暂的空白后响起了电子邮件提示音。离开的人早已离开,剩下的人发出一声绝望的呻|吟,接下来错乱的循环的脚步声持续了将近十五分钟。
枪声。最后的审判。
音频结束。
进度条推到了最后,屏幕上雪白一片。他惊魂未定地拔出了储存盘,肯定眼下这张盘里不会有半点东西。
他调出之前接到的简讯,做了最冒险的决定。
“我可以这么做。”他听到自己说,“条件是保证我应得的利益。”
——
他回来时A城的别居还亮着灯,面前是被暖黄光束点缀的玄关,后边是几近冰冻住的月光,影子处在在这两块不同色块的交界处,依稀有点萧然的意况。他关上门走进厅内,认萍生斜卧在皮沙发上面对一张放着紫砂壶的小几出神。
“身为一个医生,对自己的健康状况这么不在意不是好事。”他看了看钟面,这个时间大多数人已沉入梦乡。“你没有吃晚餐?”
“遇上一个不听话得让人头疼脑热的病患,做医生的也不着急做榜样了。”不想做榜样的医生眨眨眼让自己稍微清醒些,“你忙你的请随意,不过先吃药,我好去休息。”
南宫神翳和着水服下药片,水温适中,他放下水杯。“晚饭我没吃多少,不如一起用点夜宵?”
认萍生没有拒绝的意向,何况这本来也不能称为询问。南宫神翳走开前又给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几上,内壁被热气晕白,刚好可以暖手。他忍不住把整个手心牢牢贴上杯壁,发现自己并没有这么做的理由,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解开手机锁屏删除了几条记录。
夜宵是两碗汤面,各卧一只溏心蛋,辅以少量自制酱,出乎意料的不错。
人难得有这样的闲暇,白日埋首案牍,夜晚照样匆匆忙忙,生活就像是在打仗。
认萍生咬下小半个溏心蛋:“上得了谈判桌下得了厨房,这种人很招恨。”他啜了口面汤,味道固然清淡,却又鲜香四溢,让人舍不得下咽。“如果翳流哪天不幸倒闭,我发工资,你负责一日三餐,报酬你定怎么样?”
“当真?”南宫神翳兴味盎然地挑眉,似乎是在估摸这件事的可行性,又像是在琢磨其他,流露出鲜见的茫然,右手边是还留着半点热气的空碗。认萍生记得他并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如果不是这次休假,南宫神翳现在应该刚关上研究室的灯,准备整理分析数据。
“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的要价很高,认萍生,你确定?”南宫最后这么反问。
“罢了,我已经觉得头上顶着倾家荡产这四字了。”认萍生说,“玩笑归玩笑,这个假设本来就有欠考虑,你这么慎重对待,我会产生奇怪的负罪感。”
“对认萍生说的话,我向来认真。”
男人像以往思考时一样十指交叠,语速不快不慢,却分外坚定。青年面上的愕然一闪而过,旋即低下头搅了搅不是很热的汤。
“小时候写第一次写作文,写的就是我的梦想,那时候我从来不会想到去做一个医生。如果翳流和你毫无关联……我是说如果,”他轻声说,“你最想做什么?”
“可能不会相差太多。”
南宫神翳显然是在仔细斟酌要如何作答,过了一会才说:“可能我会选择另一条类似途径来改变某些东西。”
“某些东西?”认萍生慢慢地问。
“改变一些观念和看法。使一切有效的方法合法化,很多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人可以自由地进行创造而不用被常理束缚,这就是我想做的。”他微微向前倾了倾身,“我和我父亲一样是纯粹的结果论者,并且为了达成初衷可以采取任何做法——萍生,你不是,至少有些时候不是。”说到这里他眼里泛起笑意,“这么说有点狂妄,就当没听过吧。”
青年端正了坐姿,让圆润的紫砂壶盖一点点滑过掌纹。
换一个人来说,这只会是空谈和冠冕堂皇的托词,然而这个人已经在这条路上走得太远了,远得让人信服,却不知道怎么去寻找正确的方向,怎么去跟随,怎么去赞同。他自然不会把这当作玩笑,至于认萍生对南宫神翳所说的每一句话,也永不会是纯粹的玩笑——是一把把剖开心防的利刃,是一层层自我保全的屏障,此外不应再有其他。
“相反,我会牢牢记住。”他站起身,这会确实很晚了。“多谢款待,我该上楼了。你自己注意时间——别太晚,我可不希望又被姬小双拉去喝茶。”
“我会留心,晚安。”
恰巧到了整点,钟下一对天使从暗门后欢欢乐乐跑出来,手拉手转了半个圈,轻轻的齿轮摩擦声就像是机械的梦呓。认萍生在三楼楼梯口回过头,没有打开的电脑躺在桌上,坐在背光处的人仍然保留着几分钟前的姿势,在将近全黑的室内,细长的轮廓似要溶进这冷色调的背景中,再也寻不出两者之间的分界。
仿佛有一把黑夜凝聚成的利刃在脆弱的肺部刺了一个小孔,吸口气都夹带莫名的痛感,他知道如果放任思绪往深处延伸,自己会坠落到一个没有退路可走的禁区。
大概过了很久,也许是现实,也许是梦境,他听到了《魔鬼的颤音》的前半段,诡异的音调如同一只盘踞在暗处苟延残喘的亡灵。
☆、(6)fall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我考虑了下,估计是半章半章更新,一章节字数在四五千可能更多,一共九章结束……下面略难写,感情线一直不擅长,不敢保证耶诞节能完结掉。
写同人我更侧重于表现我理想中的人物状态,导致几篇或多或少都有很隐晦的地方,风格也是这种剧情慢平平淡淡的,没指望有多少人喜欢,也不指望多少人会看到这篇结尾。不管有没有人看我都会写完的。
(6)fall
生命在他里头,这生命就是人的光,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新约:约翰福音》)
——C.6
——这个世界有神吗?
……
气温持续下降,窗外距离市中心稍远的居所犹如被移至群山之中,萧索的景致便沉进了山岚,愈发飘渺而不可触及。人走在街外,呵口气就是白茫茫的一团水雾。他记得萍生一向畏寒,这会多半还窝在被窝里做着思想斗争。
迟来的日光渐渐驱散了薄雾,一并到来的是预期中的电话铃,他提起话筒,瞥见镜中的自己,虹膜就像一块陈旧暗淡的灰蓝玻璃,没有半点鲜亮的色泽。
姬小双的说教持续了十分钟,接着电话被交到了醒恶者手里。
“我真的很想去查查你过去的语文分数,目前为止,我从来都没见到哪个人像你一样连休假的含义都没弄明白过。”
……过去?他思绪停滞了一秒,有什么东西已经不知不觉脱离了他的控制。“应该……不会太低?”
为什么是……应该?
把这归结于早年那段不大愉快的经历,他随口给了答复,又补充说:“恶者,我有休息的。”
“我得承认我很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不多提了,自己好好权衡利弊,不要得不偿失。让我们切入正题吧,你很少通过姬小双联系我。”
“邙者苟延残喘的时间太久,也到该清理的时候了。此外……”一线绒绒的光攀上了书桌一角,他朝那边探了探。一寸阳光,几乎感觉不到任何暖度,没有重量,虚幻到连存在本身都值得质疑。
“……我想请您帮忙进行翳流的产业转移。”
没多久隔壁房间传来了水流声,他的世界彻底寂静,静得足以分辨另一个人平缓的脚步声。也许太过熟稔,已不知不觉地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他稍抬起头。
晚秋悄然而至,树上一片枯黄的树叶打着旋掉下,埋进小径上同样枯朽的落叶丛里,根根分明的脉络,凋零之后再也辨不清了。
——
离开习以为常的实验报告和工作文件,生活平淡得仿佛一碗清粥,未免让人无所适从,早餐后外出散心就成了一味及时的调剂品。
那是深秋里较暖和的一天,街道两边的梧桐树叶沙沙摇晃,远远看过去像两条飘动的金带。
不远处青年正蹲着身安慰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他迟疑了下走过去。她揉揉红肿的眼眶,像只天真懵懂的小鹿:“大哥哥,你的妈妈也不见了吗?”
南宫神翳同样屈身和她平视:“她喜欢玩和我捉迷藏,我常常找不到她。没多久她就会从躲藏的地方出来给我一个惊喜,比如一大盒巧克力、机器人卡片。但是假如我中途放弃或者大哭大闹,就得不到奖励了。”
“哥哥也喜欢捉迷藏?”小女孩的注意力被转移过去,紧紧抱住泰迪熊的小手松了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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