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南宫慕]Fall(无逻辑非情节流) 作者:凤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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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向往着掌声、热情、鲜花与玫瑰,舞台上的绚丽和荣光,或许曾追求着燃烧生命的刺激或幻想。父亲所在意的只有机械仪器和缺乏人情味的实验室,拥有的只是缺乏感性色彩的思考方式。
如今她离他很远,顶着著名小提琴家兼歌剧女皇的皇冠活跃在另一个世界。每个人都必须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换做是他估计也会这么做。
后来?什么都变得支离破碎,本应连贯的回忆充斥着大段大段的空白。也并不是全然不在乎……但的确,没有必要了。
他轻轻地合上琴盖,从上而下再一次将认萍生完整扫视了一遍,脸色沉了下去。“回顾过去没有太多的意义。我现在在考虑的是,是该先说一句平安夜快乐,还是来谈谈你的‘一些’小小的意外?”
认萍生才发现手上留下的一道擦痕和袖管处稍大的空隙,那里本来有一颗纽扣。“一块掉落的广告牌和闯红灯的汽车,出门没看黄历,恰巧都碰上了。广告牌本来就年久失修,我后来看过,连接部分的磨损都很严重,只能说运气比较背。”这样的警告还算不上什么,认萍生眉心锁紧,旋即松开。
“你刚刚说到了点上,”想到这次出门的主要目的,他倏地一下起身,“我还有礼物没送,再聊别的就要到明天了。你先等我下。”
其实也没他说的这么夸张,就刚过七点,只是冬日天色暗得早瞧着晚了。南宫收好琴盒,看到他飞也似地跑下楼,琴房里空空荡荡,唯一鲜活的颜色是窗前的一盆含羞草,尽管暖气开得很足,也恹恹的没有多少精神。他无端觉得空落,擦去指尖沾上的松香末,把满屋的冷清锁在身后。
楼下很暗,他默默在三楼楼梯拐角处站了会,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然后黑暗里有了光。
春日枳花般细小,夏夜萤火般微弱,明丽的、摇曳的烛光。
繁星一样。
还有烛光中正在点最后一根蜡烛的青年,换了一件毛衣,因为怕冷还戴着围巾。
“生日快乐。”他把松垮的围巾拉了拉,“不许个愿么?”
他默然数了数。
不多不少,十八根。
成年前,缺失的十八年。
——
认萍生送的是一本手抄本,简单用鹅黄色缎带装饰了下。他粗略翻了翻,是与草药方面有关的书籍,几年前寻而不得的一本,更有甚者告诉他这书已经绝版,就也成了遗憾。
“多谢。”南宫神翳很郑重地开口。
“真要谢明天送我圣诞礼物比较实在,我眼馋那套茶具很久了。”
认萍生开了个玩笑,提手倾水入杯,神情格外庄重。茶色是剔透的琥珀色,他盖上玻璃片,杯中茶芽沉沉浮浮,淡香一缕一丝地随热气逸散。
这份手抄本是他大学抄录的,原本搁在他的书架上,当礼物送出手难免嫌寒酸。只是缘于曾经某一天他在资料库中发现的几本草药书,满满的都是蓝黑色钢笔批注,不知怎么就留了心。
“这个年龄喜欢咖啡的比较多,”喜茶者少,更遑论安安心心沏一壶茶。“你倒是很喜欢茶。”
“其实开始也是不喜欢的。”他低声说,“我的导师是个离开茶就活不了的人。你绝对想不到他让我们做的第一项功课是什么……跟采茶人一起生活,至少三个月。”
“从最基本的采摘到最后的压、放,说起来似乎就这么轻易,我们起初也觉得这是一项相当轻松的功课,可实际上相当难,要求很严。比如君山银针,必须在清明前后采摘,只能选嫩叶。至于揉捻,茶人可以心无外物地重复千百遍,与其说是为了一种效果,不如说是一种坚持。”
“现在为了追求产量,很多人都用了揉捻机。不过也有人秉承了传统,就象这样放一块斜板,把茶叶用袋子包好站上去,往下退。”他淡笑着做了一个手势来进行更形象的说明,“每天早晨起来听到的都是鸟鸣,根本不会想还有什么没有做,以后怎么走,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情,就是和茶人一起去采茶,简单得让人怀念。我想,他只是想让我们明白……无论时代怎么变,周围的环境怎么变,总有什么值得我们坚持,并且保存下来,用一种安静耐心的方式去完成繁琐的工序。”
茶叶已然沉在了底部。
“很辛苦?”他啜饮一小口茶,甘醇甜爽,余味悠然,也蕴藏着那种平凡而不平凡的哲思。
“嗯,我有过放弃的念头。”这没什么可否认的,认萍生拿下玻璃盖片把茶杯递给他,“现在最想念的也是那个时候,日子不复杂,很平淡,只做好一件事情就很满足,一觉睡到天大亮。唔,不失为治疗失眠的好方法。”
那样的生活始终离他很远。过度寂寞的人奢求变化来刺激死水般的常日,他喜欢变化无端的海面,或以生死为注进行一场豪赌,甚至是沉醉于这样的疯狂。而认萍生……无论在哪里,背景都是一张悠然的山水画。
面前的人还呆在他不曾参与也无法接触的过去里,懒散不失优雅的姿势像一只猫。暖气开得很高,他穿了一件比较薄的羊毛衫,甚至可以从妖异的阴影中想象出一截漂亮的锁骨,还有——他瞳孔紧缩。
那道无法褪色的纹路,就像是一个真实存在的证明。
距离并非源于空间,更不是时间,也许是他不愿意去想的其他。
然而——从没有放弃的理由。
……
离午夜十二点还有几分钟,他关了灯准备上楼休息,外面大概又飘起了雪,地面浮动着一线霜白。
“认萍生。”
熟悉的嗓音比平时更低,如同一味魔鬼酿造的、惑人华丽的酒,酒红色的漩涡几近把人吞没。
“什么?”他停下来,发现自己的身影被墙角的黑暗吞噬了进去。
“鉴于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南宫神翳和他相差五公分,挨得很近的时候身高差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他禁不住后退一步,迷惑地盯住那双眼睛。别于那种浓郁深邃的蓝黑色,眸色更接近海洋的湛蓝,美得魔幻而危险。
他感到冬天的所有寒气都涌入了四肢百骸,也许是冷到了极端产生了反效应,唇片上的温度灼热得像一团火,从脚趾,穿过心脏,一直窜到头顶。
他的唇同样冷而干燥,还有刚才的茶香,丝一般缠绕上来。
他松开他,两个人的呼吸几乎重叠,急促的。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过了会,他平静地说,“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那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
平安夜。
☆、(7)gall
作者有话要说: 尼玛想象不出来这两个人玩jq你侬我侬的← ←
所以那啥……温情的……咳咳,就算了吧,哈?
本章内容会比较多,这章和下章可能会被锁,我表示亚历山大。
(7)gall
这种可悲的欢乐,会让人越陷越深。但是有时这种感官的骚动,灵魂的不安也会把我们投入于一种无信仰的悲伤里,比欢乐还要危险千百倍。——《苔依丝》
——C.7
也许人会忘记前半分钟的爆炸性听闻,或者刚才还能滔滔不绝谈论的绯闻的主角姓名,但特定时期的一些小细节,却常常记得分毫不差。
在无数个往后的夜晚,说不清是愧对或是其他,他总能回忆曾经那样一个冬天,有那样一个人,装作不在意地把手焐热再替他拉起衣领,但每次都不自然地别过头,这样强势的人,在那时小心翼翼得近乎笨拙。
后来他才知道那一年是A城近五十年最冷的冬天。
可那是什么时候呢?他恍了下神,挺久之前了,再过段时间,可能长相都记不清了?
很快他就抖抖烟斗沾的灰嗤笑了下,得了,自己骗自己这种事情,还真挺没意义的。
——
(一月)
“笨少艾,你又走神!”
电视新闻早就结束了,萤幕上偶像剧主人公正在制造粉红泡泡,他尴尬地摸到遥控器,果断换台。
“该看的不该看得我全看了。”阿九含了口苹果,腮帮子鼓起来瞪着他,“这样不好,老师说年轻人想得太多会未老先衰。”慕少艾唔了一声,等他把苹果咽下去眼疾手快地捏了一记粉嫩嫩的腮肉,小家伙手也没闲着往他嘴里塞了一块苹果,表情还有点谴责。
“这几个月真的很辛苦,比年轻人更年轻的小朋友就稍微体谅下?”
“我已经宽宏大量地原谅你了,别想得寸进尺啦。”阿九皱皱鼻子,心满意足地切换到卡通台,一本正经地加了一句,“惠伯伯有来过电话,我说你很忙,等过年我们会一起去看他的。”他像名侦探一样鬼灵精怪地支着下巴,“朱痕叔叔说慕爷爷打算借着这次机会让你相亲。”
慕少艾刚喝了水,顿时呛得连连咳嗽:“喂喂,老人家经不起你这样吓。”
他从小就没让父母操过什么心,加上家里一向秉持自由发展开明教育的原则,也尊重他现在选择的生活方式——当然对这次几乎是玩火的行为毫不知情。也许太过顺遂连老天都看不过眼,这段时间受到的惊吓接连不断,比他前三分之一段人生做过的噩梦还要多。
比如最近的那个圣诞夜。第二天天亮,他订了最早的航班落荒而逃,接着一口气用完了一年的公休。
他逃了,出于感情上的回避,也是扮演角色的需要。
“长相好、学历高、性格要差一点,勉强符合现在的选婿标准,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阿九语重心长地说,“如果是因为我让你嫁不出去,我会很愧疚很愧疚,可能造成心理问题,嗯,还有,专家说长期缺少母爱也不利于孩童身心健康。这次是最后一次帮你捣乱了。”
慕少艾只好认输:“行了,嫁跟娶都分不清。我说不过你,一盒巧克力,不能再多了。”
“成交!”
目的达成,小东西乐得露出两只小虎牙,他心里不由泛酸,轻轻拍拍那只摇来摇去的脑袋:“抱歉。”
“没关系,少艾是在抓坏人嘛。”阿九眨巴眨巴眼睛,认真地问,“不过你真的不考虑下他们说的的终身大事?”
“能自在就多一会儿自在,再来么……”他顿了下,情绪有些微妙,很快转为调侃,“这样欣赏美人才不会有负罪感。”
“唉?说谎鼻子会变长的哦……”
……
守岁夜一如既往热闹,离十二点还早时礼花炸开的声响已此起彼伏,天空时不时被染成各种各样的色彩。
阿九在第一声鞭炮炸响前就睡了。慕少艾在这阵阵喧闹中和父母一起熟练地包着饺子,几年前刚上手那会的手忙脚乱已不见痕迹,馅料份量拿捏得恰到好处,一只只立着像讨喜的散财童子。时间到底是谁都捉摸不透的东西。
洗净手刚好零点,鞭炮声轰天盖地正是闹得最厉害的时候,硫磺的气味飘得到处都是,又让人觉得冷清。他伸直双腿躺在床上,疲倦一波波地涌了上来,在被窝里翻了翻,没有一点睡意。
南宫神翳……
一个人的守岁夜,应该会很寂寞吧。
他知道自己疯了。
划开手机屏幕开始编辑信息,他没有停滞地凭记忆输入了一串数字。
……
同样烟火漫天的夜景。现代霓虹灯孜孜不倦地照着天空,合着浮动在空中的阴冷硝烟味,像一团团血染的云。
一点红光忽明忽灭。
拿烟的手细长有力,骨节稍稍凸显,弧度美妙精致,浸在黑暗中的皮肤显出冷凝的玉质般的苍白,典雅的对比像旧时代的黑白默片。他抽了口吐出漂亮的烟圈,廉价的烟味很呛人,像几颗小而不能忽略的砂石滚过肺部,滋味并不美妙,唯一的益处是缓解脑部的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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