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土银]妖世乱-百鬼物语 作者:迦南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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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母亲……”
“汝,归我罢。”
他们不约而同地说着话,一个哈哈大笑,一个结结巴巴。乡庭知道自己想着谁,知道自己不能再逗留了,于是拨腿就要跑。可乱作一团的人们连自保都不能,如何解救他?他们将这里的入口都挤占了,乡庭无处可去。
眼看这天邪鬼伸出大手就要来抓他,他大喊道:“父亲,我最后一次叫你父亲,你好歹也是阴阳大允,可你都做了什么,你——”宣泄般的犹如回光返照一样的话语,停止在他瞪大的不再转动的眼珠里。
一个才七岁的小孩,就这样被活生生的撕开了皮,血如泉涌,灌了整个永宁坊。人们一个个跌坐在地上,咸臭的尿液从他们的裤绔下流出,像极了他们脸上苍白的表情。小孩的尸体被随手扔到一边,砸中一家店面。
“吾乃天邪鬼。”唯一在说的,只有那个自称是天邪鬼的妖怪。此刻他已经披上了新皮,变换了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三)无耳芳一
“芳一殿下,他死了?”
永宁坊里的人们都散了,谁还敢在这里待下去。那个凶神恶煞的天邪鬼不来注意他们,他们已是万幸,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个地方。说起来倒也奇怪,天邪鬼一直往京都的西南方走,那个方向可是要出京都的。他沿路挑的都是小巷,并没有去惊扰人们,再加上披上了新皮,全然一个小孩模样,消息不灵通的还不知道这个其实不是人。
小道上唯一存在的妖怪是无耳芳一。他穿着袈裟,手拿三弦琴,正在弹奏着安魂乐。一直躲着不敢出现的小妖怪小袖之手躲在一边偷偷看他,问出的话也非常小声,也不准备问第二次,就这样看着地上被裹了尸布的那具躯体。
她听过无耳芳一的大名。无耳芳一其实不算是妖怪,而是人,在他生前他的乐曲就为大众所喜爱,尤其是官员们。能闻一次无耳芳一弹曲很难,但若他弹了,就有无数幽魂自此成佛,再也不留恋世间。他虽有一双眼睛,但已盲,身上写满了般若心经,如果不是大妖怪都不敢靠近他。他一直在流浪,从阴世到阳世,从妖界到人间。
“你们首领在哪?”他没有答小袖之手的话,反而发问。
小袖之手嗫嚅道:“满京都有结界,首领一进来就被那些阴阳师发现了。”
无耳芳一大笑,“那刚才那个天邪鬼作何解释?它破了七层结界。”
小袖之手哑口无言。别说是无耳芳一,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还不走?用不着多久,阴阳师就会过来。”无耳芳一倒也不期待她能回答些什么,手指拨在琴弦上,轻轻弹唱。
“你为什么不走?”非人即妖,这是阴阳师的定论。说不定对于妖界,他们了解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弹完这首曲。”
“再等下去就不成啦!”
“你这小妖烦不烦?”
镇守四方的结界分别有灵石,灵石之上天生有神力,京都里发生了什么,只要对方没有刻意隐藏,施术都能窥见。毕竟结界本身就不是死物,可移形照影,可镜花水月。作为施术者的式神,其实也是一样。到达这里的是鹿白。
他已化成人形,手执一枪,长发结起,露紒。以木绵罩头,腰上缠一长条布,打着赤脚。跟在他身后来的,还有不下七名阴阳师,个个蓄势待发,严肃地盯着小袖之手和无耳芳一。此时天已傍晚,云霞散在他们脸上,有狰狞之象。
小袖之手慌张地东跑西跑,差点跑到对面那堆人跟前去,无耳芳一随手一捉,就拎了她的领子,塞进自己的怀里。小小的小袖之手,也就长成一个袖子状,眼睛在布满花纹的布料上转来转去,嘴巴是方形。她钻在无耳芳一衣襟,只露出一双眼珠子。
“收到传信,肇事者是妖怪。”鹿白也不装模作样,直接说出原委。他相信不用他说明,这妖怪也清楚阴阳师的结界感应能力有多强。毕竟妖怪和阴阳师的渊源已经将近一千年了。
一阵弦音,灵动如天籁。无耳芳一一动不动,只是将曲子弹高了音,脑袋微低偏向裹尸布,似乎比起这些阴阳师来他更愿意去闻尸体的味道。虽然血腥味已经遁着空气蔓延了整个永宁坊。他此刻深知盲眼的好处,不用跟这些阴阳师们对视。
“怎地,是要杀了我?”不用回头也知四周布下了阵法,站在鹿白身后的阴阳师不动声色就开始了动作。那手指几下结的印,由风传到耳里,再熟悉不过。他生而为人的时候,就被人绑在木桩上对待过了。
鹿白摇头:“是问天邪鬼,结界捕捉到的幻象不是你,我们不是无礼之辈。”
无耳芳一听了哈哈大笑,他说:“你们倒和我们妖怪讲起人情来了?这是何时的事?安倍晴明那会儿虽人妖共存也不见你这种对待方式。”
鹿白被哽,脸上很不好看。
“竟直接派式神过来,你那主人的眼界是不是高过顶了?还是觉得比起那安倍晴明,你们更容易通神?”
院墙之内,是一座连接池塘和亭台的桥。亭台里有两个人在对弈,一人执白子,一人执黑子。后方站一老妪,由一名侍女扶着,面容亲切,笑不露齿。就在不久前,这个执白子的男人为她解决了后院之事。堂堂武者的家里出现妖怪,真是丢脸之事。他们一直不信鬼神,那毕竟荒诞。
而这络新妇,可能正因为这样才敢在此作窝。
对于老妪来说,自家儿子能与阴阳寮交好,那是很不错的一件事。虽然她不管正事,但她也知道天下传闻,平家崛起指日可待,为怕树敌越来越多,同盟当选对自己有利的一方。而逐渐被天皇忽略的阴阳寮,正是其中之一。可前不久她跟她儿子说了这事,还被大骂了一顿,说妇道人家给我好好闭着嘴。
“御代川大人,你家式神呢?”老妪问。
执白子的男人落子飞快,之后展开扇抵住唇,笑道:“事务繁忙,便吩咐他去做了。”
坐他对面的人看也不看他,讽道:“主人不去也可?”
“可。”
“苦了我们,不但要亲自上阵,还要动刀动枪。”说话间黑子已落,轻轻的一句话仿佛呓语。御代川不怒反笑,说道:“大人是劳碌命,所以大家才跟随你。我们阴阳师,只应时代之需而已。”
“谁不是应时代之需?”
“什么是时代之需?”
阵法已结成,不用怕这无耳芳一中途逃脱。真无法找到天邪鬼的去处,抓了他,也能完成任务。反正都是妖怪。从此至终他们都没望一眼地上的尸体,与其说哀叹人类的生命,倒不如说身为式神的鹿白并没有这种实际感。他已经活了很久了。
现在听到无耳芳一突然问出这种话,他愣了一愣。因为活得太久,所以看时代变更就像看一出闹剧。争权夺位不在少数,饥饿灾荒也是常事,更何况那些生老病死,种种放在眼里都能让他叹一叹。
御代川知道他生于古坟时代,距离现在将近几百年,所以常会拿出木简问他一些关于那时候的事,今天早上也是那样。鹿白不好说自己认识的字少,而且很多形状都忘记了,谁让他吸收了太多文字。这也是时代的错。
侧耳听了半天,这式神都没有回答。无耳芳一失笑,“既然你不知道,我就代你问一个人如何?”
“问谁?”
“你觉得……是谁?”
凭空出现一道声音,待他回过神,声音的主人已经淡笑着看向他。这个人轻轻摘下脸上的鬼面具,负手而立,并回头看了一眼无耳芳一。
“首领!”大叫的是小袖之手,激动得手舞足蹈。
“真是爱惹祸的家伙啊。”男人无奈地笑。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四)岩鱼坊主
瞬间冲破阵法的妖气犹如一阵狂风,将几个阴阳师全掀倒在地。他们起来准备再念咒结印,鹿白思考了一会儿,阻止了他们。
“御代川大人没有让我们就此捉拿妖怪首领,再说凭我们几个奈何不了他。”
阴阳师们听了来气,这式神明明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说来他们并不是都听从御代川命令,有些是仰慕白柳霜越而来,希望借此机会能够受对方重用。早就知道鹿白先是白柳的式神后来才改侍御代川,他们当然对这种待遇眼红得很。何不送予他们?
“那按你说我们要临阵脱逃了?”
“倒也不是。”
无耳芳一不属于妖族,但与妖怪首领关系甚好,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曾听闻他俩并肩作战过,面对的敌方是地狱里出来的魔物。那时候别说这些阴阳师,连他自己都尚未出生,神代刚过,人世一团乱。
“银时,怎地上京了?”这股强大的妖气还在远方时无耳芳一就已察觉。他的三弦琴可不是普通的琴,弦上另有七根暗弦,每根能感应妖力,若不是有他这个主人在压制着,那么这琴会自个儿弹奏起来。
“受邀的。”银时瞥了鹿白一眼,后者一怔不知作何反应,他顿时轻笑出声。
天邪鬼在永宁坊作乱后朝的是西南方,如果一直走下去就是京外,而方向正是鬼混老的住处。银时自那天上京后一直住在那,几日里没少听鬼混老的唠叨。世人皆知鬼混老是个不爱说话的老头,只爱霸占你家抽你的烟占你的位赖着不走,但因为尊老,谁也不会赶他,他也理所当然享受这主人之福。
所以纵使他这个首领,在鬼混老跟前也照样破功。
云外镜不能吸收平安京里的景色,毕竟有结界碍事,但出了这结界,这周围是人是妖还是鬼,照样入她的镜面,无所遁形。天邪鬼,便无意中着了道。鬼混老先发现,就冲揪着笈化妖要糖块的银时怒道:“小子你还吃什么糖,没甜食就活不下去了是不是!”
天邪鬼的煞气严重,就算不经由云外镜捕获,那股气流也已经转换成黑沉沉的云雾盘旋在他周身。妖怪一般不会任由煞气破体而出,除非他刚杀了人或者堕入魔道。一个妖怪煞气太重会被反噬,这是妖界的铁则。
鬼混老瞪他,“你指使的?”
“你见我离开过这扇门?”
常年居在山中,很少出外巡游,更别提去海边。因此和海里的妖怪联络都是用扇贝,那是一枚枚削成碎石状的扇贝晶体,用绳串成链子,挂在木刀的刀柄上。银时迈出门时,座敷童子已经站在那张开双袖,似乎想结果了这天邪鬼。银时赶紧拦住她,让她退下。
座敷童子淡淡地说:“首领又要进去了?”
“你不喜欢平安京?”
“……喜欢。”
一场对峙用时甚久,阴阳师们即使吓得肝胆直颤也没忘保持五芒星阵,为使这阵增加威力,他们分别用符固定在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个方向。鹿白自己说不要对付这个妖怪头子,又不先行撤退,眼睛直瞪瞪看着,手里的枪也微微震动。估计觉得这股妖气非常美味,胃口大开。
鹿白皱起眉头看着银时的举动。只见后者慢吞吞地拨出腰间的木刀,手指绕在那拿起了一串闪闪发光的链子。
“你要做什么?”他得有所准备。
银时一笑,木刀朝下往地上左边一下,右边三下,上边两下,下边四下敲了敲,接着手里的链子突然腾空而起,一边旋转一边变化形状,不一会儿一个青白色的扇贝成形了。扇贝轻轻落入银时手中,缓缓打开了。
“坊主。”他道。
“哎唷——”一道声音从扇贝里出现,苍老却很精神。紧接着,一条鱼从扇贝里探出了头,鼓胀的鱼眼左瞪瞪右瞪瞪,嘴巴微张吐了个气泡。他仿佛故意在拖延时间,从扇贝里整个出来足足用了一刻钟,而当他完全立于地面扇着鱼鳍时,阴阳师们都吓到了。
这是一条巨大的岩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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