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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里针(《苦茶甘味》的现代版)作者: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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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怅然若失 黑帮情仇 强取豪夺

 
  吴清义眯起眼睛来,就为着那个表情笑了。可安心的感觉只是一瞬间的,很快嘴角的微笑便变成了急促的咆哮:「小心!」
 
  他猛然把身边的人撞开,举枪便欲射击。然而扣上扳机时空荡荡的回响却使他猝然惊醒,弹药早就没了,吴清义用着古怪的目光看向手上的枪支。几乎是同一时间,脚下便猝然一轻,不觉便教人跪倒下去。血花自腹上的洞口潺潺冒出,他看着这一幕却觉得份外平静,反而是紧紧抓住自己手臂的力度更使人疼痛。
 
  「吴!」
 
  枪火的光芒自黄墨脸侧不断冒起,在那人的使劲的拖动下,他们终于走到升降机前。竭力地在鐡板上趴下去时,拉闸的门亦迅速被人关上,升降机隆隆的下潜去,在广阔的空间内唯一清晰的只有重重的呼吸声。
 
  过后自己似乎是拖放到某人结实的大腿上了,有谁在拍着自己的脸颊,一边喃喃的唤道:「喂!醒醒啊,吴……」
 
  明明只是几分钟的旅程,此际却让人感到份外漫长。吴清义眯起了眼睛,眼前的景象从视网膜的边沿开始被黑暗侵蚀,虽然是很讨厌却没有办法,他抬起手来朝空中挥了挥,那些黑点却仍旧像虫子一样涌上,刺得眼角都疼痛得冒出水珠来。
 
  他感到害怕却又无法作声,整个人就像被硬拖进死寂的黑暗中,即使张大了喉咙亦无法听到喘息的回音。手脚的挣扎很快亦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禁锢,似乎连肋骨都被锁头重重扣上一样,他艰难地喘着气,莫名的恐怖渐渐就成了世界内唯一可以被感受到的事物。
 
  25
 
  在快要拆卸的大楼内,老旧的升降机持续下降,机械运作时发出的细微声响渐渐形成了使人困扰的噪音,不断地在脑内吱吱鸣响。黄墨稍为活动指节,腥腻的气味便随之在空气中挥发开来。
 
  那并不是他自己的血。黄墨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却把这无关痛痒的事放在仅次于性命的位置。他应该已经习惯让双手沾满鲜血了——不论是在象征还是实际意义上的——然而此际手指却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青年的温度正往外流失,不管再怎样使劲按压,手上却还是一片湿润的感觉。
 
  不过在数分钟以前,青年还是个会走动、会说话,会做出各种糊涂事干的人,而如今却仅仅只是个物体。黄墨麻木地把手上的衣物撕开,一边对青年的伤口进行紧急处理。明智的做法或许是先把伤者留在原地,然后自己再突围寻找救兵。然而黄墨却选择把这个重荷背上,用着染血的布帛紧紧把青年跟自己绑到一起。
 
  一个人清醒和昏迷的时候,重量原来相差挺多。青年本来就不是甚么瘦弱无力的小猫,这下子手脚放软瘫下来,自然比缠绵时候压在自己身上的份量要来得沉。黄墨把手往背后一托,调整好姿态后,又重新拿稳了手上的枪。
 
  升降机的指示灯嚓声亮起,黄墨抱着背水一战的觉悟,迅速把鐡闸拉开。叮,门外并没有任何人在,太阳的光芒亦渐从楼宇的空隙中退却。黄墨弯下身子,吃力地踏出第一步,然后便鼓足了劲,在水泥地上拔腿狂奔起来。
 
  「嗬嗬——呼——嗬嗬——呼——」
 
  大颗的汗珠自额上滴落,黄墨匆忙往后头扫视一眼,似乎并未有任何人察觉到他此次出逃。凹凸的地面并不好走,无法见到尽头的旅程更叫人沮丧,黄墨像头乌龟一样使劲地行走着,却怎样都无法再缩短脚程。他大概一辈子未曾试过这样狼狈。正如他父亲所教育的一样,人到了他这种身份地位,便是被迫到绝境也该挺直腰背、满怀尊严地走。
 
  可现在他却在逃亡,连脸面也不顾的使劲奔跑着。
 
  眼前的景象逐渐昏暗下来,街灯亦自顶上打下橙色的光晕。车、弹匣、急救箱、医生……黄墨默想着一切他需要的事物,一边感受着青年逐渐渗到背上的温度。
 
  「就快了,不远了……」
 
  他对着空气念出这几个字,出现在眼前的却是高耸得使人泄气的阶梯。只要走上去就能到大路上,青年亦会因此而得救。他这样说服自己,然后便把手圈到背后,用力托起青年的大腿。
 
  与此同时,某种怪异的声响亦自耳边响起,那点像是小石头在地上翻滚的微细声音,在一瞬间便扩张成充斥整个世界的巨响。黄墨猝然回过头来,就在不远的小巷里,一个人影便冒了出来。
 
  他瞪大了眼,看着那指向他们的枪口。此时想要反击却经已迟了,他的手还扣在背后,整个人正俯身靠前,一旦转身便会失去重心跌倒。
 
  完了。
 
  这就是他的结局?虽然很想笑,然后此际袭上心头的却只有惶惑。就这样横死街头,或许也是个很适合黑社会头目的死法。顺便也可以训示世人,做坏事的必有恶果。然而他现在还不想死,即使很难看也想活下去。背上的青年是这样沉重的,那颗年青的心脏还一下接一下的跃动着,他不希望那鲜活的频率会就这样被强行中止。下跪也好、求饶也好,便是被嘲笑为贪生怕死也罢,即使挣扎再无意义,他都想要活下去。
 
  「欸?哗啊啊啊——」
 
  先于手枪硝烟冒起的,却是女人的尖叫声。一头大狗自阶级上狂奔而下,很快便从自己身边掠过。某个人的舒适的午后活动正被他破坏殆尽,而另一个人绵长的未来正因为他被逐步蚕食,黄墨一边思索着自己的罪孽,一边看着那个被途人惊动到的杀手远去的背影。
 
  只要按下扳机便会大功告成,然而对方却就这样放弃了。黄墨一边推敲着当中缘由,一边在恐慌的尖叫声中使劲跑上楼梯。不出所料地,本来挤拥的路面因为他的意外造访,霎时便空出一圈。附近的民众或是惊惶、或是困惑地扫视着他,无一例外的却都在远离自己。
 
  「喂!喂!」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想要找谁来帮忙。然而人群却逐渐散开了,一边发出高分贝的噪音,一边把手上拿着事物甩开。
 
  到最后谁都不在他身边。便是想要主动投案、报警求助,也亦无从入手。黄墨扫视着马路上飞逝的车辆,缓缓便举起了枪。一下鸣响过后,一辆计程车的挡风玻璃便应声碎裂。急速的煞车声就在耳边响起,黄墨瞧了一眼车胎路面上拖出的长长黑线,然后便背着青年往停驶的计程车跑去。
 
  打开车门时,里头的司机明显是吓坏了,看着眼前的玻璃碎片,张大嘴巴也不知如何反应。
 
  黄墨自然是没空管他的,迅速解下了背上的青年,又使人平躺在车厢的后座中。血液粘稠的在沙发皮上蔓延,黄墨乏力地坐到地下的胶垫上,略带威吓性的举举手上的枪,一把便把司机手上通话中的手提电话给抢了过来。
 
  「快开车!」他一边大声呼喝,一边便伸手摸向青年发紫的嘴唇。
 
  26
 
  渐渐那双嘴唇便成了指尖唯一可以感受的事物,干扁的触感顺着皮肤的神经线传达到大脑,很快便在脸上形成了一层使人难以呼吸的膜。引擎所引发的抖动与心跳声交错,凌乱的旋律一直在脑内回荡,各种感官亦随之变得迟钝下来。
 
  一时彷佛是光明的,一瞬间却又会转变为死寂的黑暗。耳内明明空荡荡的,连一个微细的呼吸声都听不到,然而皮肤却仍敏感地传递着其上每一个伤疤的痛楚。黄墨感到自己是蜷伏起来的,一时间却又无法说得清楚自己现正身何处。沉重的感觉一直在身侧压下,便是想要挣扎,手脚却亦无力挥动。
 
  那是痛苦的、困迫的、让人无何奈何的绝望。他本来应该是待在染血的车厢内,无助地与青年一同等待救援的才对。然而此时睁不开的眼皮下,却只传来了闪烁不断的白光。他彷佛想起了好久以前的事,又或者说那些事在脑内被强制回放。父亲的笑意、泳池里蓝澄澄的光、阶砖的冰冻、他的狗、枪口无尽的黑暗……各种的景象反复不断地穿来插去,就像是一出被错误剪接的电影毛片一般,时序倒错、不合情理、毫无关连的影像交错出现,唯独青年的脸容却一直背过了镜头,只落下一个黯淡的阴影。
 
  枪火的光,子弹的路径,先从左边开始歪倒下去的人体等等,那些本来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此际却犹如一个个定镜般被缓慢播放。推开、转身、然后倒下。在动作播放之际,声音却像跳针的唱片般,反倒是最后才被播放出来——
 
  『小心!』
 
  然后黄墨便睁开了眼。
 
  首先映入眼中的还是一度白光,再定神一看,才发现那是有点神经质地,连灯罩都配上了同一个雪白色调的天花板。放任汗珠自脸上滴落,黄墨迅速从躺着的位置爬起,刮过的风吹上背上的湿意,很快便转化成寒肤彻骨的冰凉。
 
  他把目光从房间中央转向光线透入的位置,有一个人影正在窗边缓缓动作。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视线般,那身影一偏,层层的阴影便在其上打出了婀娜多姿的轮廓。
 
  「你还没死。」一个熟悉的女声略带挖苦意味的,淡淡地便回应了一个未曾发出的疑问。
 
  黄墨看着她手中摆弄的黑影,目光顺着那线条描绘开去,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对方手上拿着的正是一束束洁白无垢的百合花。他整理着思绪,平复过心情,不过是个简单的疑问,发出的嗓音却是般沙哑难听的:「人呢?」
 
  「他没事。」女人也就笑了,鲜红的唇膏随着那笑容弯开,也就是拥有此等容貌的人才敢画上的妆容。她轻轻把花插进一个瓷制的花瓶中,稍为用手指调整了枝条倾倒的方向。
 
  黄墨一直专注的看着她的动作,耐心地等候后闻。然而女人却是坏心眼地笑着,做好了她的功夫以后,随即又出这怪责道:「难道你都不想问问为甚么我会在这里?人家可是为了你取消了夏威夷的休假,特意赶回来的。」
 
  「辛苦你了。」黄墨沉默地注视着他的结发妻子,虽然说是夫妻,可感情上却更类近于充满孽缘的伙伴。
 
  想必妻子亦深明这一点,眉头一皱,不满地又投诉道:「我可是为了你破坏了大好心情呢!你都不知道那些老头子多担心的,老嚷着要我回来坐镇,说甚么老人家才刚死便出了这事,别人都不把咱们放在眼内了,非得让我安坐家中,帮里才能得享太平。哈,开玩笑!他们若真想要太平,普普通通当个良民不就可以了吗?现在倒好,连过去东升会的名堂都要拿出来用了,也不想想我这个遗孤的苦处。」
 
  「你父亲的事,是我对不起你。」黄墨抬头,就直视看着陆诗与的脸。过去黄家和陆家可是亲密战友,到了妻子那一代,陆家却只剩下她一个宝贝女儿。
 
  也有说是父亲故意害死了陆家的老大,再把对方的女儿娶进门来当媳妇,好吞并对方的地盘。就结果来说,亦确实如是。黄墨静静地思考个中的各种因果,虽然是十几年前的老帐,可亦难保今天不会有人旧事重提。毕竟多年以前,父亲亦曾为平息东升会内反对的声音,而肆意清剿过派系内过激的势力。
 
  而所谓怨恨这种东西,是可以在几十年后,才化为一颗子弹回击过来。
 
  「人现在怎样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他语音方下,妻子的打量的目光便随之扫视而来,当中颇有一点怜悯的情态:「他运气好,不过是子弹打到脂肪里去而已,你也知道这是死不了人的。现在楼下的房间里躺着呢,就是肩上的伤重了一点……说来这次你真是太过拚命了,也不想想自己年纪大了,就是把他背着通山跑又能干些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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