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十年一梦 作者:檀英倚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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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好啊,你……你没死……”
“我该知足的……”
………………
反反复复的呢喃着这些话,解语花不知是在对她说,还是只不过想劝劝梦中的自己。
他忽然口齿清晰的重重叹了口气,“我不配……我知道的,我不配……”
“不如杀了我……这条命我给你,我……我只给你……”
吴邪被一股突然起来的莫名怒气刺激得脑袋发热,跳起来用力的踹了床一脚,踢得解语花翻了个身,他借着酒气吼着,“他妈的你现在这话倒是说得很溜了,刚刚在她面前怎么不说!最开始的时候怎么不说!‘虽然一开始是想要利用,但后来根本不是这样了’这种话你怎么不说!说声‘喜欢你’,求她不要嫁给别人,这种话有这么难说出口吗?!解语花?!连最爱之人的心思都解不开,你还能好意思称什么花解语!你他妈就是混蛋!活该!”
“你们……”吴邪吼得嗓子疼,脑袋也一阵发晕,慢慢滑坐在地上,他喃喃的低声道,“你们……都是混蛋……”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这么简单的凡俗的愿望,为什么他们拥有了权势、地位,数不尽的财富,却还是没有办法实现?!
解语花仍旧是狼狈的低语,醉极的熟睡,毫无解家当家的模样。
吴邪颓然的靠在床边,脸上寂寂无光,一动不动,任时间流水一样淌走。
不知过了多久,吴邪捶了捶麻木的腿,蹒跚着站起来给解语花盖上被子,扶着墙一步一步出了门。
昏暗的酒店走廊上,站着换下一身素色锦衣的新娘子,妆容已褪,发髻已散,齐腰的长发被湿冷的风吹起,拂在铺着暖色壁纸的墙面上,秀秀扬着晶亮的眼睛看着吴邪,“他怎么样了?”
吴邪笑笑,“好得很,死不了的,你放心吧。”
“那他的手——”
“已经包扎过了,医生说不要紧的,只是不能碰水。”吴邪拉住越过他要进屋去看解语花的秀秀,硬着心肠冷道,“请解家的人过来照顾他吧,你现在的身份……不合适……”
秀秀像是幡然醒悟一样退了一步,愣了半响才笑,“是的呢,我怎么给忘记了。”
吴邪拉住她的手,看她低下去的落寞的脸,轻声说,“如果你需要我,今天我可以留下来陪你。”
秀秀没有再笑话吴邪的傻话,她紧紧的握了握他的手,然后松开,“我没事,你快去吧,你现在的身份……也不合适的。”
吴邪不忍去看她的眼睛,低声说了句,“你好自为之。”
沿着长长的昏暗走廊走下去,吴邪将秀秀一个人留在身后,留在日渐黑暗下去的深夜,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他谁也保护不了,谁也救不了。
就连他自己都自身难保。
作者有话要说: 又要更文喽~~难得的假期,扇子决定多更一章~
放福利啦~~~漫漫一万多字哦O(∩_∩)O哈哈~
沙发板凳搬搬好~扇子要放文啦
☆、天真
乘电梯下去,巨大的大厅早已曲终人散,空荡荡的桌椅散落在华贵的厅内,有些阴森的冷风吹过来,吴邪默默裹紧大衣,绕着散乱的椅子慢慢向出口走去,却发现还有一个人没走,正倚着金属制的大门,低头闭目,神态冰冷。
吴邪看了张起灵一眼便迅速移开目光,离他很远的从门另一边出去,张起灵却感觉到了一样睁开眼睛,与他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跟在后面。
吴邪猛地转头 ,“你有什么事吗?”
张起灵始终低着头不看他,听了问话也不回答,只摇摇头。
吴邪转过头去又走了几步,张起灵也跟上了几步。
吴邪停下,张起灵也停下。
他原地纠结了一阵,到底还是决定不去管他,反正路就这么一条,他也不来打扰自己,自己又何必自讨没趣。
吴邪便与张起灵一前一后,绕过长长的走廊,下了旋转楼梯,慢慢绕到酒店的正门,门外是张云奕的管家,对着吴邪深鞠一躬,低头恭敬道,“当家的在与汪家议事,请小佛爷进车里稍等片刻。”
吴邪看了看贴着严密黑膜的车窗户,摇了摇头,“里面太闷了,我就在这里等他吧。”
管家知道他对自家主人的重要,心里却觉得他不过是个靠皮肉吃饭的下贱胚子,此刻也不多么上心,只恭顺冷淡的应了一声,“是。”便放任他在寒冷的微雪中默默的等着。
张起灵一直安静的在酒店门外站着,离吴邪不远不近,看着吴邪用哈出的白汽温暖冰冷的手,默默等着张云奕,脸都冻得发白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脱下外衣,却横在手臂上,不敢迈出一步,连眼睛也只盯着脚下泛白的雪地。
未等他再做出任何动作,张云奕已经从酒店后面脚步生风的赶过来了,吴邪看着他蹙着眉走过来,冻得冰冷的脸上浮起温和的笑意,眼眉弯弯,像初上的月牙一样柔和醉人。
张云奕边走边拉开大衣的扣子,临到吴邪跟前已经敞开大衣,将手脚冰凉的男人用力揽进怀里,用大衣全然包裹住瘦弱的他,急声责备,“怎么不进去等,外面都冻死人了。”
吴邪全然安心的将侧脸靠在他肩膀上,在温暖的体温中闭上眼睛,舒服的叹了口气,“我想早点看见你。”
张云奕更用力的搂紧他,“傻瓜,你知不知道这酒店是汪家人的地盘,看似无人其实四处危机蛰伏,你见过哪个酒店婚礼过后这样寂寥无声的,我等不及你特地交代了人一定去接你回来的,看来……有人没当回事啊……”
他一边温柔刻骨的怀抱着吴邪,一边却将冷风一样的眼神慢慢扫过一旁立着的管家,那人一听脸色骤变,当下就跪在地上,“是小人疏忽了,小人以为小佛爷会和花儿爷一起出来的,小人……”
张云奕嫌吵的挥了挥手,抚掉他头发上的雪花道,“你不喜我杀人,我不杀他,好不好?”
“嗯,”吴邪舒服的窝在他怀里,几乎要睡过去。
“你滚吧,从今往后别让我看见你。”
话未说完,张云奕已经不甚在意的将头埋在吴邪脖颈间,当着众多手下的面轻吻他冰凉的皮肤了。
那人如蒙大赦,忙着磕头,“谢当家的,谢当家的!”
在他欢喜的手脚并用着逃走的时候,没看到张云奕边与吴邪厮磨缠绵,边抬起手指做的一个手势。
车后静等着一个黑影一俯身,脚下无声的点地追去了。
寂寂无声的雪夜,足够偏僻的黑暗小巷里,多了一具不明身份的死尸。
这一切,享受着张云奕安稳怀抱的吴邪并不知晓。
他推了推越吻越热近乎失控的张云奕,“我们回去吧,外面真的好冷。”
张云奕追着他又亲吻了一阵才放开,心满意足的道,“嗯,我已经让他们烧好热水了。”
吴邪抬头对他笑,牵起他的手打开车门,张云奕似是漫不经心的提了一句,“张起灵为什么在这里?”
吴邪兴趣缺缺的回道,“谁知道呢。”
张云奕便不再过问,低头吻了吻吴邪的指尖,松开手替他关上车门,从另一边开门上了车,吴邪的眼睛一直追着他,半点都未分神。
黑色的车队徐徐发动,发出优雅的低鸣声,踩着一地白雪缓缓离开,吴邪靠在椅背上闭眼睡去之前,不经意的向后视镜看了一眼,却见那个冰冷沉默的男人一动未动的站在原地,连表情眼神都像是冻住了一样,对方才的一幕像是没看到一样无动于衷。
婚礼结束后他为什么不走?既然无事,为什么跟在他后面?
吴邪想起方才张云奕的话,头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但他立刻就抹去了。
这种荒唐的想法,根本就不可能。
那个男人可是无心无情的张起灵啊。
于是他转脸睡去,不作他想。
彻底沉静下来的酒店门口,雪越下越大,冷风吹起地上一片白,张起灵的头发和眉毛上都落了雪,他在吴邪走后仍然发了好久的呆,然后像是慢慢还魂了一样,动作迟缓的抖了抖搭在手臂上的外衣,冻得僵硬的手上却没有力气,外套颓然落在地上。
张起灵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俯下身去似乎是想要捡起来,却连着膝盖一起弯曲,就这么慢慢的,坐在了地上。
冰冷的空气包裹住他,吴邪看着那个人的目光和笑意如冷风,慢慢从他心上的刀口吹出来,与外面的空气一起划割着他的身体,幸好他已感觉不到痛。
张起灵不过是有些累。
累得怎么用力也站不起来。
热闹恢弘的婚礼过后一个月,汪家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下斗了。
秀秀将机关器解开,却费神过多病倒在床,无法与汪家同去,只能委托花儿爷,若是下斗时候再遇到机关阵势,解语花是很有用处的,只是霍家的地位势力怎可与解家同日而语,解语花与汪家谈判也花费了足足一个星期,最后汪家无法,只得答应他的条件——让张起灵和胖子同去。
整队出发的早晨,吴邪推开屋门,发现张起灵和解语花正在院子里收整汪家给他们准备的装备,因为他们不被准许携带自己的东西。
张起灵甚至连古刀都没在身边。
吴邪却有些发怔。
轻薄的晨雾,安静空气中整理包裹的声音,利落的收紧束带的声音,柔和的在他耳边轻响,他裹着毯子站在门口,仿佛又要送他们远去。
张起灵似乎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手下顿了顿,忽然抬头撞上吴邪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就这么隔着青白的雾气与他对望,神情沉默,眼仁漆黑深邃如古井。
他开口的瞬间,前尘往事仿佛如风散去,只是梦境,“进去吧,早上空气凉。”
意外的,吴邪没有冷眼不答,他也像是坠入了梦中,回到了很久之前的那个清晨,神色安和的笑了笑,点头,“嗯。”
张起灵微微睁大了眼睛,他开口还想说什么,张云奕已经站在了吴邪背后,一手揽着他的肩膀道,“怎么起来了,离出发还有一阵儿呢。”
吴邪回头对他笑,“睡不着了。”
再正过脸时张起灵已经重新低头整理东西,什么话都没有了。
吴邪也不去管他,兀自回身对张云奕说,“你忙了一早上,到现在还没吃早饭吧。”
张云奕应了一声,将头搁在他颈窝,“你做给我吃?”
吴邪笑了,温顺的柔声应好。
解语花忽然抬头将装备重重的仍在地上,“我要带上自己的长枪。”
张云奕不甚在意,看了看他,“随你的便。”
解语花便将包踢到一边,熟练的翻开手机盖打起电话。
吴邪与张云奕在内堂吃完早饭,胖子也风风火火的赶了来,准备去到汪家会合了,天上却忽然下起雨来,府邸的伞并不够这么多人用,张起灵淡然道,“我不必了。”
胖子听了皱眉,“你手臂上的伤反复了那么久,还是别淋雨的好。”
吴邪将伞递过去,“用我的吧,我与张云奕一把。”
张起灵仍旧摇头,“不用。”
胖子刚在旁边啧啧心想,还是天真知道心疼小哥。
却不想吴邪不耐烦的将伞扔在他脚下,语气平淡至极,“会弄湿座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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