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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维以不永伤+番外 作者:墨微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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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虐恋情深 游戏网游 江湖恩怨 恩怨情仇

  前面不远,李承恩驾马领头,他身后一群天策士兵驾马持枪护在李倓马车附近。李倓目光在李承恩背后徘徊,渐渐地,李倓眼神变得阴鸷。自己受伤之事第二日便传到了太子李亨与玄宗的耳中,李倓暗自冷笑,李承恩这一招先发制人确实将了李倓一军。
  过了枫华谷就是皇都长安,再行半日便可抵达建宁王府邸。一路上风平浪静,李倓无聊得紧,每次想要下车舒舒筋骨都被李承恩以有伤在身为借口,婉言劝了回去。在别人眼里,李承恩是想将功折罪,李倓心里清楚,李承恩不过是防着他。
  天边最后一丝余晖隐去踪影,李承恩与李倓一行终于平安抵达了皇都长安。
  李倓的府邸此刻灯火通明,早有接到信的奴仆立在府门前候着李倓。李倓挑开车帘还未跃下马车,李承恩便命护卫赶紧搀住李倓。
  李倓看了眼伸向自己面前的手,摇了摇头,然后自个儿跳下了车。
  “李统领也太小题大做了。”经过李承恩身边,李倓笑着对蹙眉的李承恩道。
  李承恩神色恭敬,他朝李倓行了个礼,而后跪在李倓面前,朗声道:“卑职误伤王爷,还请王爷降罪!”
  “啧!”李承恩的倔强,李倓不是不知。李承恩三番两次地向李倓领罚,李倓已有些愠怒,如今李承恩再次提起,李倓想拂袖不再理会,却不想抬眼便见不远处太子李亨被宫人簇拥,缓缓向自己走来。
  见太子到来,在场所有人纷纷跪地叩首,李倓亦跪地向父亲行礼。李亨摆摆手示意众人起身,也让李承恩起身。
  太子下令,李承恩不得不从。刚从地上站起,李承恩又向李亨告罪:“卑职误伤……”
  “得了得了,倓儿信里都说明白了。是小儿年轻气盛,与李将军无关。”李亨走到李承恩面前,伸手握住李承恩抱拳的双手,对李承恩道,“倒是劳烦李将军从洛阳护送倓儿回到皇都,陛□□谅李将军舟车劳顿,让李将军在长安多留几日。”
  听李亨提及玄宗,李承恩立刻跪地领受皇恩。
  李亨邀李承恩起身,这才将目光放在了站在一旁的李倓身上。对于这个儿子,李亨并不多喜欢,也不多讨厌。李倓七岁便随李沁前往吐蕃,可说是自幼不曾待在李亨身边。如今回到长安,李倓也很少出现在李亨面前,所以李亨对这个庶出的三子感情也就一般。
  “逞强好胜乃皇子大忌,切莫再犯。”李亨板起脸,对李倓道,“陛下最不喜皇子争胜,幸好安将军在宫中替你美言,不然陛下不会轻饶于你。陛下让你将功折罪,这几日便在你府邸好生招待李统领吧。”李亨说完,又向李承恩点了下头,而后又被随侍簇拥着坐进马车回了宫。
  李倓与李承恩恭送李亨离开,等听不见李亨的车辇声,李倓这才直起了身。李倓伸手将李承恩扶了起来,一丝诡异的笑容浮现在李倓脸上,李倓眼里划过一抹寒意,他对李承恩道:“李统领这步棋走得实在高绝。”
  李承恩再次抱拳,领受李倓的恭维:“不敢。”
  “哼!”
  李倓冷哼,李承恩与朱剑秋这两人应付起来当真棘手。
  玄宗让李倓好生招待李承恩,李倓不敢怠慢。李承恩在李倓府里待了三日,第三日傍晚,一直闲散的建宁王邀李承恩往书房一会。
  李承恩有些纳闷,却也没有推脱,当下跟着前来通报的内侍来到了李倓书房。
  彼时李倓正立在案几前,手执毛笔,在案几的宣纸上画着什么。见李承恩来了,李倓停下了手,让李承恩来到案几前。
  等李承恩走近案几,这才知道李倓画的是何物。熟悉的景物跃然纸上,李承恩舒朗的眉头渐渐拧在了一起,眼神如刀,直刺李倓。
  “建宁王这是何意?!”纵使面前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李承恩顾不得礼数,质问李倓。
  李倓绘的是天策府的防御图。李承恩早知李倓前往天策府另有目的,没料到李倓竟是为了探清天策府所有防御之地。
  饶是李承恩再冷静,见到这份地图,李承恩也难抑胸中怒气。
  李倓淡淡地看了一眼李承恩,放下手中的毛笔,将图小心叠好,递至李承恩面前,这才道:“李统领先不要动气,先听本王一言如何?”
  李承恩盯着李倓递来的图纸,挑了下眉,问道:“还请王爷指教。”
  李倓笑了笑,将那份图纸交到李承恩手中道:“太宗皇帝建立天策府,几十年来固若金汤,武周时期天策府抵挡住武曌兵力,陛下登基天策府当表一功。不过……”李倓话锋一转,手指着李承恩手中的图纸道,“本王观察过,天策府现今防御几十年未曾变过,虽说此防御之阵布置巧妙,但若有人得此防御图,便可轻松破解。本王担忧,那时的天策府还可替大唐抵挡多少敌军?”
  李倓话说到此,李承恩已领会了一二。将手中的图纸打开,李承恩仔细地看了一遍,李倓的这份天策防御图修改了不少,有几处修改连李承恩都不由得叹服。这位闲散的建宁王并不如传闻那般一无是处,相反李倓是一位颇有军事才华的将领。
  不过,李承恩并不敢轻易相信李倓。三年前李复曾经告知李承恩,李倓曾私下见过令狐伤,玄宗虽未发现安禄山的狼子野心,但李承恩立在朝堂之外,看的十分清楚明白。如今李倓修改天策防御图,李承恩不明李倓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建宁王为大唐着想,卑职自愧不如。”李承恩对李倓拱手道,“只是卑职好奇,王爷为何会有这等想法?”
  似乎早料到李承恩会有此一问,李倓昂首笑道:“李统领,你是聪明人,天策府虽处于东都,但对长安皇都内的消息都了若指掌。更何况还有鬼谋李复先生与天策府来往,如今时局是何模样,李统领心里清楚的很。”
  顿了下,李倓转过身,从身后的剑架上取下了凌云墨龙剑,将剑递到了李承恩面前,李倓继续道:“李复可曾告诉你,本王三年前曾与安禄山的义弟令狐伤有过接触?”
  李承恩没料到李倓会自己说出三年前的密谋,还未等李承恩质问李倓,李倓当先开口,解了李承恩心中疑惑:“与虎谋皮,当要取得虎之信任。三年来,本王已取得安禄山信任,如今安禄山狼牙军军力我已有所了解,这份天策军事防御图便是依照我所估的狼牙军力绘制。李统领若信得过本王,便收下这份防御图。这也算,本王对南诏一事将功折罪。”
  李承恩了解李倓,李倓一句话里七真三假,不过此刻李倓眼中神色坦然,似乎并未说谎。李承恩握紧了手中的那份天策防御图,防备地问李倓:“王爷心思缜密,卑职佩服。卑职僭越,想问问殿下,殿下如何看待大唐?”
  “如今之大唐,是天下人之大唐。”夕阳余晖投射在李倓身上,无形中李倓增添了一份伟岸。
  李承恩将手中的天策防御图小心地收好,恭恭敬敬地对李倓抱拳施礼:“多谢殿下为大唐子民着想!”
  李倓看着身穿铠甲的李承恩,眼中藏着一抹寒冷。
  未来这场战乱中,狼牙军与天策军,不知孰胜孰负?
作者有话要说:  
 
  ☆、鹬蚌相争
 
  一转眼,这一年已过了一半。
  昨夜一场雨将长安的暑气逼退了一些。李倓立在廊下,看着池中芙蓉出神。天已放晴,粉嫩的芙蓉花瓣上散落几滴雨珠,花蕊中汇集了一点儿雨水,衬得池中芙蓉娇艳欲滴。
  李倓正在等着一个消息。最近长安城安静得有些诡异。安禄山突然藏起了锋芒,杨国忠这只老狐狸也收起了尾巴。长安的皇城里,弥漫着一丝不祥。昨夜电闪雷鸣,李倓一夜未睡,今晨早早起身,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捋了一下额间垂落的一簇黑发,李倓兀自摇了摇头:“我这渔翁怕是要捡不着便宜了。”
  放晴没多久的天又积起了厚重的云层,李倓抬头看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天空,突然间狂风大作,李倓准备转身回屋。
  “王爷!”未等李倓转身,派出去一宿的探子正巧回来了。
  李倓阴沉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派出的人回来了,也就是说他要等的消息终于到了。
  探子衣衫湿透,显然冒雨守了一夜。李倓微微抬手示意探子起身,探子抱拳向李倓称谢,而后将探得的消息悉数告诉了李倓。
  杨国忠觊觎神策军已久,妄图控制神策军打压天策军,然而安禄山亦垂涎于神策军的控制权,这场“甥舅之争”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最近安禄山未有太大动作,乃是暗中调派狼牙主力悄悄进入长安周边郡县。杨国忠一心想掌控神策,又怕野心太过明显,私下与神策统领高力士交涉,所以最近的长安,这两位权势熏天的权要才没在皇城内搅起风浪。
  等探子禀告完毕,李倓让仆从将探子带下去休息。此时倾盆大雨骤落,李倓一人立在廊内,难得笑出了声。
  安禄山的野心,杨国忠的欲望,还有朝堂内部的党派之争,预示着一场风雨将要来袭。李倓主意已定,神策军的控制权他势在必得。
  这一日的长安依然歌舞升平。
  黄昏时分,李倓正要用膳,突有家仆禀报府门外有个身着白衣风度翩翩的西域男子求见。听这形容,李倓便知来者是谁。令狐伤是安禄山的人,现下时局,李倓刻意回避与安禄山有关的所有人。杨国忠对他的防范甚深,李倓在长安内装一个安逸王爷能瞒得过所有人,唯独瞒不过杨国忠。只是,杨国忠虽有杨贵妃撑腰,他李倓不得父亲喜爱,仍有一个大哥广平王李俶与他手□□好。杨国忠忌恨李倓,又只能处处防备而无法置李倓于死地。李倓装作这番闲散模样,亦是顾忌杨国忠这条潜伏在暗中的毒蛇。如今,朝堂内风云诡谲,李倓刻意收敛,抽身于这场两大权臣的博弈漩涡,仍旧避不开有些人的故意为之。
  李倓让家仆请令狐山进府,自己则继续用膳。令狐伤见到李倓的时候,李倓刚吃第二口菜。
  “卑职参见建宁王。”令狐伤直到走到李倓面前,才微微弯腰,向李倓行礼。
  李倓命人添了一副碗筷给令狐伤,又让家仆拿出一坛前几日李俶赠予他的贡酒,这才请令狐伤坐下。
  令狐伤刚坐下,李倓便苦笑着摇了摇头:“令狐大人何苦为难本王呢?”
  李倓话里的意思令狐伤再明白不过。这几个月里,李倓从未与安禄山或是令狐伤有过接触,传话的人不是伊玛目便是无名。李倓在防着谁令狐伤心里清楚,不过与李倓多次接触下来,令狐伤知道李倓心机十分深沉,李倓敢于冒险,但又步步为营,一旦有风吹草动李倓毫不留情地抽身而出。令狐伤咋舌,与这样的人做交易,他不得不小心应对。
  令狐伤抢先接过家仆递来的贡酒,拍开封泥,也不倒入酒壶中,直接将酒坛里的酒斟到了李倓面前的酒杯中,然后又给自己的酒杯中斟满了。令狐伤端起酒杯,脸上依然没有多余的神色,他对李倓道:“卑职岂敢,卑职此番叨扰王爷,是替义兄向王爷讨一枚‘定心丸’。”
  李倓眼神暗了下,倏忽又恢复清明,他亦端起酒杯,嘴角藏着一丝难以捕捉的笑意。若说杨国忠是只老狐狸,那安禄山便是猛虎。猛虎虽不擅长精打细算,若一旦伸出利爪便难以逃避。令狐伤如苍鹰,翱翔于天,一双锐利的双眼冷静地观察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一幅天策军事防御图还不够?”李倓将酒杯与令狐伤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蹙起眉头道,“安将军胃口不小。”
  令狐伤喝尽杯中美酒,对李倓的讥讽并未有什么不满。安禄山派他前来向李倓讨要承诺的时候,令狐伤曾出言劝阻,然而安庆绪在一旁作梗,令狐伤只得违心前来。
  令狐伤要的,或者说安禄山要的那枚“定心丸”李倓知道是何物。安禄山怕是早已收到了风声,杨国忠暗中与神策军有牵连,安禄山按捺不住,偷偷调集狼牙军驻扎在范阳城内,以防有变。神策军这块肥肉,安禄山与杨国忠势在必得,为此杨国忠屡屡进言玄宗安禄山有谋反之心,玄宗不予理睬,杨国忠知晓安禄山视自己为眼中钉,唯求掌控神策军以压制安禄山。安禄山岂会不知杨国忠内心所想,为了隐藏自己的野心,安禄山欲借李倓之手夺下神策军权。李倓心中冷笑,安禄山这算盘居然打到了自己的身上,与虎谋皮非要将虎血喝干才得罢休,他有些低估了安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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