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那一刻 作者:yashm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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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所以的展昭担心不小,“天亮后差下人去请个大夫来。”
白玉堂心里清楚,这伤不重,外伤不深,内伤瘀血以散,休息两天,以他长年习武之身,绝无大碍。
于是一个劲的摆手,说不用了。展昭说既然咳了,就不要逞强了。
白玉堂心下苦笑,这咳哪里是伤的,分明是给你搅的。更让白玉堂恼的是展昭那双剔透无暇的双目,弄的好似只有自己在胡乱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全没他展昭什么事似的。
夺了展昭手里的面巾,“我自己擦。”
再让这猫儿的爪子,在自己胸口挠个不停,只怕自己没被那钢鞭撂倒,也要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白玉堂的变脸,倒是让展昭愣了下,也罢,展昭也不是计较之人,他愿自己擦,便擦。于是起身找了些干净的白布来,回身,只见床上坐着的白玉堂,展昭的心下竟微微一颤。
这锦毛鼠乃习武之人,身段本颇显精悍,退了衣衫的身子,更显柔韧有致,而且天生皮肤皙白,胸口的血印此刻倒平添了几分艳色。
收拾了自己的心思,展昭侧眼避开。
白玉堂把面巾递给展昭,展昭转手放在一旁,开始替白玉堂包伤口,白玉堂本能的退将开。展昭只当白玉堂死要面子,不愿假以他人之手。
拎起白布,展昭看着白玉堂,似笑非笑的问:“这个也要自己来?”
显然,要在胸口缠上这些白布,白玉堂自己是绝难办到的。白玉堂只觉得展昭言语间如此从容,心里恼的很。一拉过中衣,披上,躺倒在床上侧过背去,扔了一句,“不绑了。”
展昭见他行动似乎只比平日迟缓一些,倒也算自如,心里倒是十分的高兴。也去不计较他究竟恼些什么。
胸口血既然已经止住,由他明儿起床在替他绑上也不迟。展昭收了白布,替白玉堂稍加理了下床铺,自个儿也换下了夜行衣,胡乱披了件便装,瞟了眼窗外,只见天色尚暗,便熄了烛火,靠在了床边,缓了口气,合了双眼――展昭本想考虑下案情,但只觉白玉堂虽伤的不重,自己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寻思案情。微叹了口气,万事等白玉堂伤好了,再做打算吧。
过了个把时辰。
白玉堂一侧身,伤口牵痛,醒来,见展昭靠再床头浅眠。既恼又好笑,难不成上次“玉丰客栈”那晚的睡相,真把这只猫儿吓着了?
“猫儿。”白玉堂轻轻拍醒展昭。
本来只是浅眠,白玉堂一拍便醒来,“怎么,胸口痛了?”
“你别坐着睡了,十月天了,着凉了,我白五爷可不会照顾你。”
“恩,不睡了。”展昭揉了揉太阳穴。
“笨猫,是让你上床睡。”白玉堂心下郁闷,他白五爷竟然还求人上床同眠。
“不了,白兄,这床你睡便是。”展昭倒了杯凉水,醒了醒神。
“行,猫儿,真有你的。”白玉堂撑起身子,“这是你屋,白五爷也不占这床,我回自己屋睡,你展昭展大人爱睡凳,睡桌,由你。我白五爷横竖见不着。”
白五爷这招果然灵,展昭上前扶住刚起身的白玉堂,“你是恼什么?胸口的血刚止住,还未曾包扎,你不要乱动,牵了伤口再流血。”
白玉堂一来确实伤口未经包扎,一起身疼痛难免,二来原本就是起身无赖的,见站着来扶,索性靠上了展昭的身体。展昭无奈,只好半扶半抱的把白玉堂弄上床,盖了被子。
可是白玉堂一双眼睛牢牢的盯着自己,展昭怕他又恼着要起身,叹气到,“我上床睡便是。”
白玉堂笑了笑,心到这猫儿终究拗不过自己。
展昭和衣躺在外侧,不放心的侧脸看着白玉堂,是不是真的没事。
正巧白玉堂也得意忘形的看着展昭,苍白的脸色显得本就灵动的双眼,更是明亮如星。那一刻,展昭皱眉,自问,为何心思乱如绵絮?
白玉堂运了运气血,顺畅很多,估计内伤已无大碍,胸口的外伤,亏得出门前卢大嫂给他备下的伤药,公孙先生留于展昭的止血药,早已经止血结盖。
在床上躺了几日,整日不是吃,就是睡,展昭真像只猫看着老鼠似的,白天把需要的案宗从县衙搬到这屋子看。头两天,白玉堂也实在没有精神跟展昭过不去,只自顾自的赖在展昭的床上养伤,两人谁也不多话,倒也相安无事。
后两天,白玉堂自觉血气运行顺畅了,精神自然也好起来,区区一张床怎生困的住他白五爷。总想着出门抖抖精神,好去查案子,报那一鞭之仇。
可展昭总不让,莫说让他查案,就让他白五爷下床,展昭也不许。说是怕伤口没有好全,一下地,恐不小心又加重了。
白玉堂气的很,心想这猫儿就不能念叨点吉利的,怎么老盼他伤口加重。
那日清晨,展昭经过回廊,见白玉堂竟穿戴了整齐,在院子里独自练剑,便停步留心,也不上去招呼。
只见白玉堂剑招变化莫测,时而疾行如风,时而婉转如丝,晨光照射下银光点点,配得一身白色锦袍,清清爽爽的凉风,轻舞着白玉堂一头随意束将起的黑发。
展昭暗自惊羡。原想持巨阙上前比试一番,但恐白玉堂伤势未愈,不宜比斗,只得做罢。摸得怀中两枚铜钱,便执于手中,暗施内力射出,分打白玉堂两处要穴。
白玉堂已闻得风声有异,手腕翻转,一剑劈向一处,身形借势翻转,躲开令一处“暗器”,两枚铜钱,一枚被“画影”劈开,一枚打着白玉堂身后不远处的树干上,掉落了下来――投掷者只用的两分力道,不能将其打嵌入树干之中。
“猫儿,敢偷袭你白五爷?”白玉堂早已看到展昭立于柱旁,只是刚才练剑不能分神,故而未上前搭话。
展昭见白玉堂眉宇间神清气爽,全没有颓废状,心里甚为高兴。也不责怪他伤未痊愈,便私下练剑。
白玉堂满脸笑意的越过回廊的台阶,跳到了展昭的面前,“猫儿,来比一场!”
展昭心笑这白玉堂真似老鼠般一刻不得闲。
“恭喜,白兄已无大碍。”展昭抱拳说道,绕开打斗的话题。
“切,跟你说我白五爷命硬的很,区区一鞭就想撂倒我。”白玉堂收了画影,“再过几日,我定要着那怪物这一鞭之仇。”
展昭听白玉堂如是说,方才的笑脸,霎时暗了下去,眉头微微一皱,一旁的白玉堂未曾察觉。
白玉堂终于还是被展昭赶回了自己的屋子,白玉堂也摸不透展昭这几日究竟是怎么了,一个人总早出晚归,似有意躲避自己,每次白玉堂想和展昭商量案情,那人总王顾左右而言他。弄得白玉堂一头雾水――这猫儿是查案把自己查昏了?放着他白玉堂一个大活人不理?
也罢,他白五爷可没兴趣摸清一个大男人的心思。
白玉堂见自己伤已经好了八九成,便再也坐不住,白日里再暗探那玉丰客栈,终究想将那间屋子的秘密查个水落石出,也好对破案有所帮助。
几次进出玉丰客栈,白玉堂再也没有遇到那怪人。不知是幸也不幸!
不过玉丰客栈究竟有什么藏了什么样的事情,白玉堂这几次进出,却摸到了一点眉目,只待和那猫儿说了好相商。
白玉堂晃晃脑袋,怎么那猫儿几日早出晚归不与自己说话,自己竟有些个惦记他,又有些恼?这是个什么怪事?
幸好他白五爷也不是会逮着死追究的人,打定主意,晚上便去找猫儿和他商量下那鬼客栈的事情。
展昭这几日因白玉堂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又忙起来了,衙门,玉丰乡,大牢,几处来回的跑。
玉丰乡的几番暗查,倒从乡邻和李氏婆婆口中查得死者的一些事情。
那李氏的男人,原是个泥瓦匠,常日里在外寻活,一年也回不了家中几次。几个月前,忽然自郑州城里兴冲冲的回来,整日里喝酒听戏,再也不见去寻活干。他死的那晚,在酒馆里面和乡里一恶霸言语不和便起了冲突,一夜未归,等寻着的时候,早就浑身凉透,断了气儿了。
官府抓了恶霸,恶霸对那晚打人的事情供认不讳,但却说自己打完走人的时候那人还有气在,断不可能是被自己打死的。
仵作的验了尸体上的伤,说是殴打过重至死。殴打至死,可登时气绝,也可打成内伤,过几个时辰甚至几日方才死去。这事情竟说不清了,捕头便将恶霸投进了大牢。
展昭查了卷宗,那恶霸虽没干过什么好事,骨头倒是硬的很,任凭怎么严刑逼供,死不肯招供画押。衙门一时也奈何不了他,只得将他收监。
那李氏,听闻是玉丰乡有名的泼剌个性,认了死理觉着是郑州府收了人好处,不肯斩了那恶霸,故而上开封拦了包大人的轿子告状。
展昭回想起在牢中,恶霸当他面也是一口承认他打过李氏的男人,却矢口否认将他打的至死。展昭几番进牢房,那恶霸一口咬定不是自己打死人,展昭原想可能是怕松口了终究脱不了个死罪,故而嘴硬。
可那日,白玉堂拉展昭去探县令书房的时候,展昭看到那份压在书籍底下的仵作文书,又觉此事不简单。
明明是颈椎折断至死,怎么偏说是殴打至死?
马掌柜也是颈椎折断至死,那仵作偏说是被吊死的。是查不出,还是查出了不报?
那恶霸一瞧便是被酒色掏空身子的人,真有这能耐折了人的颈椎?即便有能耐,当时他身处牢中,又如何折断马掌柜的颈椎将他吊起?
李氏的丈夫,马掌柜,虽是同乡,可一个长年在外,回不了家几次,一个再郑州城开店,也难得回老家,两人是怎么认识的,又未什么事情一前一后如此相似的死去?
展昭知道,中间必定少了个环,那个环能解释,为什么两人死的如此相似,亦能解释为什么县令要刻意隐瞒李氏丈夫的死因。
甚至,能解释的还不止这些,因为展昭隐隐的感觉到,折断颈椎的手法,县令书房那黑张本,这趟要弄清的,已经不是普通的百姓之间的行凶案了,这郑州必然隐藏着不小的秘密。
然而,展昭却怎么也想不出,那个环到底是什么,全部理顺的事情,竟然因为这个环,而生生的不能破解。
那晚,白玉堂把展昭拉到郑州城里一处僻静地方,兴冲冲的告诉展昭,自己去了几趟玉丰客栈。
展昭瞪眼看着白玉堂,这只老鼠竟然乘自己不在,竟独自去了玉丰客栈,还几番进出!展昭心里一痛,脸色登时也变了。
白玉堂仍再兴头上,也不察觉展昭已经一脸冷霜。
“白玉堂!”展昭打断白玉堂的话茬,“你竟敢私自出入有官府封条的客栈!”
白玉堂被展昭这一打断,倒是吃惊不小,再一看展昭一张结冰似的冷脸,心想好端端的,这猫儿又是怎么了?几天不照面,竟然和自己打起官腔了,想到这里,白玉堂也气不打一出来,自己辛苦几次出入客栈,好容易探出点眉目来,跑来告诉你这猫儿,你倒好,给你白五爷脸色看,别说你御猫,就是包大人,自己的哥哥,也不曾给我自己脸色看。
“猫儿,你少给白五爷假正经,什么官府封条不封条的,你是不是不想查了?”白玉堂的口气也变了。
“白玉堂,你背着包大人,私下来郑州这也罢了,若你再干扰展某查案,莫怪展某翻脸不认人,抓你去见了包大人治罪。”展昭话语甚是冷厉。
白玉堂生平哪受得这种闲气,登时恼了,怒道:“展昭,你说,我白五爷干扰你办案?有本事单枪匹马去查个水落石出!。”
“这是展某份内之事,不需白兄操心。”展昭冷冷的答道。
被展昭拿话一噎,白玉堂气得拔剑劈了着臭猫。谁知又是展昭冷冷的声音:“白兄若是有本事,就在这里把展某一剑劈成两半,展某决不还手,还请高抬贵手,不要再干扰展某查案。”
白玉堂咬牙,本已经拔出一半的剑,猛地收鞘,“你这不识人心的猫,这郑州的事情,你以后就是求着你白五爷,我也不管了。”
说完翻身越墙而走,展昭看着白玉堂的背影,心里也不舒坦,只得轻轻叹了口气,回了县衙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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