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司不让自己接近花时的原因么?
心里正千般思绪,脚下突然一绊,被人从后面一推,摔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衣澄已经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关门上,然后,是门锁上的声音。
一道,一道,又一道。三道锁。
不知道是进了一个什么地方,门一关上,眼前就是一片昏暗,衣澄慢慢爬起来,张着眼想要尽快适应这黑暗,然后就听到有什么东西轻轻撞到了门上的声音,然后是衣服与门摩擦的声音,有人,靠着门,慢慢地滑了下去。
“救救我……”低回而空洞的声音,在这样的房间里突兀地响起,带着吓人的幽深,却听得衣澄心里难受。
然后他就听到了花时叫他的名。
“救救我……衣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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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十一
“救救我……衣澄。”
只是一句,很轻很轻,花时的手捉上衣澄手臂时,衣澄生生打了个冷战。
一个活人的手,怎么会这么冷?
“花……时?”叫出口时,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衣澄只觉得花时似乎想把他拉过去,只是稍微用力了一下,却又松开了手。
“不要怕。”花时的声音里已经听不出任何情绪了,平淡得让人心慌。“不要怕。”又重复了一遍,说不清意味。
深呼吸了一口气,衣澄终于再开口:“花时?”
“抱歉,不该拉你进来,一会他们要是撞开了门,你就趁乱出去吧。”黑暗里是花时带着歉意的声音,似乎还有一点点的微笑。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被反问了回来,衣澄反而有点莫明了,过了一会,才大着胆子站起来,张着向着那模糊的轮廓走过去。
手碰到花时身上时,花时下意识地一反手,捉住了衣澄的手腕,明蓝色的光像利刃一样刺过来,在离衣澄的脸不到一寸的前方消失了。
“花……”衣澄根本叫不下去,心里慢慢地惊惶起来,不是来自自身的惊惶,而是从那只冰冷的手上传过来的,抑制不了的颤抖。“你在,害怕吗?”
“不。”反射的回应,花时的声音里带着尖锐,一边害怕什么似的松开手,一边大叫,“不,我不!”
“花时!”心里发慌,衣澄也只能跟着叫了一声,见花时停了下来,才慢慢地缓下来。“你究竟怎么了?”
过了一会,花时低低笑了一声:“没什么。”
“我可以感觉到的啊。”衣澄小声道,闭上眼,想要感应跟前这人的情绪。
突然手上一阵冰凉,花时捉住了他的手:“不要。”
“啊?”衣澄下意识睁开眼,看不清花时的表情,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疑问词。
花时哼笑一声,低声笑骂一句:“你这笨蛋。司寂没告诉你这样会被污染的么?”像是想起了什么,顿了顿,迟疑了一下,花时才问,“对了,你……司寂呢?啊,对,他不能进来,花惟呢?怎么让你一个人跑来?”
“小惟跟着长老们准备祭祀的事……司,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有点奇怪,小惟说族里给他另外吩咐了事情。”
“这样啊……他怎么个奇怪法?”
衣澄没有意识到自己被花时扯开了话题,只是回想着,微微皱住了眉头:“放学的时候他没有去学生会,本来是他带我回家,结果走到半路,他张开了结界,然后……抱住我,说‘再见’什么的……然后就走了。这不是很奇怪么?”
“他啊,没资格了。”花时低低说了一句,衣澄听不清。
“什么没资格?”
花时还没拉得及回答,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衣澄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花时全身一震,连呼吸都像是硬生生地止住了一般。
“花……”
“别说话!”衣澄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花时低喝一声打断了。
衣澄吓了一跳,顿时闭了嘴。只是张大了眼,想去看清花时脸上的表情,却始终只见到朦胧的轮廓,什么都看不清。
“花时,你在里面吧?”外面传来冷得入骨的声音。
衣澄下意识地一颤抖,他已经认出了是谁了。
巽之一族的宗主,花惟——应该说还是花时的——的父亲,花御。只是衣澄无法想象,一向对着自己笑得和蔼的宗主大人,在说出这一句话时,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外面很静,房间里也很静,静得仿佛连呼吸都是透明的,很低很低,听不见了。
听……不见?
衣澄一惊,抬起头去,还没来得及找准花时的位置,就已经被花时死死地捂住了嘴。眼前慢慢亮起了淡淡的红光。
过了一阵,门外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渐渐地远了,再怎么仔细听,都听不到门外有人的气息了。
捂在嘴上的手慢慢松开,衣澄吐出一口气来,刚要说话,就感觉到那手无力地从自己身上滑下,眼前一直悬着的红光只是一刹那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花时?”像是不敢说得大声,衣澄拼命压抑着嗓音,低声唤了一句。
房间里的呼吸声慢慢地重了。
“花时?”衣澄又叫了一声,依旧得不到回应,粗重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单调而枯燥,乱人心弦。咬了咬牙,衣澄终于举起了手,手心向上,他微微张了张嘴,念了一句什么,却听不到声音,空气中扑哧一声轻响,像火焰一般的幽紫色亮光便在他的手心上腾起,周围慢慢地亮了起来。
范围不大,却足以看清身边的景象。
这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除了衣澄和花时,什么都没有。衣澄下意识地吸了口气,目光转向花时。
花时就在衣澄跟前不远,跪坐在地上,俯身向前,几乎上半身都伏在了膝盖上。柔顺的短发从两鬓滑落,覆在抱着膝的手臂上。
即使这样的距离,还是能清晰地看到那个身体上传来的压制不住的颤抖。即使这样的距离,还是能感受得到,恐惧,除了恐惧,什么都没有剩下来。
怔怔地看着花时好半晌,衣澄才慢慢地挪动了一下,花时依旧一动不动,衣澄这才安心地往他的方向挪过去。
手举过去,停在了半空,衣澄想起了刚才花时的反应,手始终没有落下去,半天才收了回来,不确定地开口:“不要怕……”只要说出了口,感觉就不一样了,是真的想要说的话,衣澄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很低,语气坚定,“不要怕,花时。”
花时没有动,只是那止不住的颤抖,似乎有了一点点的缓和。哪怕只是轻微的难以察觉,衣澄还是看到了。
“不要怕,不要怕……”衣澄轻轻地伸过手去,小心翼翼地触碰到花时冰凉的指尖,然后一点点地沿着指尖移动,最后握住了花时的手。“不要怕,我在这里……我在陪着你,所以,不用怕。”
衣澄的话说完了,房间里又是一片死寂,过了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花时的手突然反握住了衣澄的手,很用力很用力,用力得像是想要嵌到肉里去,微微地抖动。
“真的么?”
“诶?”问题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衣澄只能下意识地回复一个无意义的单音,反应过来时,甚至还来不及回上一句“真的”,手上的幽紫亮光已经被扑灭了,最后一线光芒消失之前,只看到花时的脸就在鼻尖之前,近得看不清那脸上的表情,最后四周归于黑暗,唇上微凉,已经被结实地独上了。
几乎是用啃的掠夺之吻,舌间的纠缠炽热而激烈,叫人窒息,衣澄拼命想要挣脱开来,想开口说话,最后都只能化作喉头的几声低低的呜咽,到了嘴边又和着暧昧的唾液咽了回来。
“衣澄。”
被吻得迷糊了,才隐约被放开,耳边听到花时叫自己的名字,认真而温柔,听在耳里像是人都要化了,衣澄只含糊地应了一声:“唔……”
“衣澄在。”宛如叹息的呢喃,随之而来的又是一吻,不再是激烈的掠夺,而是温柔似水的缠绵,“你在。”又是一吻,很轻很轻,“所以,不怕。”最后一个字终究是透露出了声音里的颤抖和哽咽,又是一吻覆过,衣澄只隐约感觉到自己被拥着仰倒在地上,花时小心翼翼地压了上来。
心头莫名地闪过一丝惊慌,衣澄脱口叫了一声:“花时?”
“我们在一起,所以不怕。”温柔的空洞,或是空洞的温柔,声音在耳边回荡,会让人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花时的唇一直留恋在衣澄的唇上,唇边,然后细致的下巴,脖子,最后在喉结出奇不意地轻轻一舔,衣澄难耐地叫了一声。“我喜欢你哟。”
说不清意味的话语。
“喜……欢?”衣澄茫然地张着眼,重复着花时的话。
“花时喜欢衣澄。”花时的话带着机械的生硬,却莫名温柔,他的手伸过去,要解衣澄身上的校服。
衣澄几乎是反射地一把捉住他的手,低叫一声:“你干什么!”
“衣澄。”花时只是低低地叫着衣澄的名字,声音里竟透着一丝丝的哀求,手上挣开了衣澄,动作没有停下来。
“这……这是干什么……”衣澄慌张地又想去捉他的手,花时冰凉的指尖不时地触碰过衣澄的身体,让他不自觉地全身一紧,心头痒痒的像是什么在轻轻地搔,让他惊慌。
“衣澄……”花时依旧只是叫着他的名字,一声紧过一声,衣澄突然感觉得下身被什么东西顶住了。
即使只是人偶,即使只是从沉睡中醒来不过两年,作为有着男性模样的人偶,衣澄还是能意识到那代表着什么。
“花时!”又羞又惊地叫了一声,身上校服的纽扣也刚好被解尽,衣澄吓得不顾一切地挣扎了起来。
“衣澄,衣澄……”花时叫他的声音也一声比一声仓皇,手滑落下去要脱他的裤子时,花时的动作已经有点乱来了。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花时,不要,放开我!”衣澄挣扎得越是厉害了,花时只是毫无章法地去扯他身上的衣物,不知为什么,越是这样,反而越是无法把衣澄的裤子顺利扯下来。
衣澄慢慢地冷静了下来,甚至还能清晰地感受到花时的动作,衣澄的脸上渐渐浮起了一抹不信。
只是凭着本能的动作,花时的手甚至还带着无法抑止的颤抖,好象只是为了逃避心里的恐惧,拼命想找到什么依靠。
“花时……”还没来得及反应,话已经叫了出口了。
花时却像是听不到似的,手已经抖得无法准确地完成大脑的指令,他便放弃地松开手,胡乱地吻着衣澄,脸上,身上。
不知为什么衣澄突然就觉得鼻子一酸,下意识地就伸过了手去搂住了压在自己身上的花时。
花时的动作却慢慢地停了下来,只是维持着一样的动作,过了不知多久,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滴落下来,打在衣澄的胸口上,又慢慢滑落下去。
“衣澄……我喜欢你……不要说……不要。”低得几乎听不清的话,衣澄却听得格外清晰。
拼命压着心里的羞耻和惊惶,感觉到压在身上的人慢慢地平静下来,细腻地吻着自己,慢慢褪下了最后的衣物。
冰凉的手在大腿间摩擦时,那种渴求越来越深的快感让人忍不住跟着扭动,衣澄慢慢地沉浸下去,搂着花时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一声声低低的呻吟逸出,衣澄的脸上混合着羞涩和沉醉。
直到双脚被分开,高高地举起抬到快贴近胸前,衣澄才慌乱了起来。
“不要怕……不要怕……不要拒绝我……”花时低声的呢喃温柔得让人迷失,衣澄慢慢放松下来,轻声叫他的名字。
有吻细碎地落在耳下,留下酥麻而暧昧的触感,身体被进入的瞬间也还是让衣澄痛得尖声叫了出来,全身不由自主地僵直了起来。
“放松,放松就好,不要怕,衣澄,衣澄……我喜欢你哦……”花时低低地说着,动作放得很缓,一边吻着衣澄,一边安抚着。
疼痛几乎让衣澄尖着着说出“不要”,在出口前的刹那,那细微的颤抖似乎又透过皮肤传入体内,让人不忍再说下去,衣澄只能张着口,大口大口地吸气,努力地放松身体,捉着花时的手也越来越紧了,指甲都嵌到肉了去了,滑出一道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