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错+番外 作者:红糖/袖刀
Tags:前世今生 灵异神怪 灵魂转换
“我哥是神仙……我哪踩得上去……”贺宝挠挠头笑了:“九千岁还在前面镇子等着侯爷呢,只怕这时要担心了吧?”
果然是苏渊!
饶是常夏夷这般爱拿腔调的人,这时也不禁喜上眉梢,脸上透出红晕来。
“侯爷上马车吧,我与红线送你一程。”
“得啦得啦~你看你那个身上,不是伤就是血,怎么好与本候一道上路?”更何况……一路还要看你们眉目传情。
“那……”
“本候走了,不知以后是否有缘再聚,但愿你们长相守。”常夏夷纵身跳上车子,随从中有受伤的便被安置到了马上,余人因为见过了神仙,也都神清气爽起来。
看着车马行起,贺宝与红线隔空对望,目中都有些伤感。
车厢里忽然又探出头来,常夏夷朗声道:“对了!忘了说,本候在你这傻小子手下第一回受打击,现下也释然了!我辈一界凡夫,如何与仙人争高下?哈哈~!!”
笑声传来时车队已拐过山道,不见踪影。
“知道是九千岁在等就加快了脚程,何苦磨我一天。”贺宝抬头道。
“宝儿,我驾低一些,你接着我!”
“好!”
自那日一别,红线就再没见过九千岁苏渊与丞佑候常夏夷,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贺宝把官辞了,不常在宫中走动,自然没机会见到那两位天潢贵胄。
不过他们倒是听说,西疆那边发生了一场内乱,起因是西疆皇帝不见了一样心爱的东西,大举发兵,四处寻拿,但那偷盗的贼子甚是了得,任皇帝将草皮翻了个遍也没能寻到他,事情的终结是以西疆皇帝因此大病一场,醒来后却对丢宝一事再也不提。
事情传到大苏这边时,正是西疆闹得最厉害的时候,大家都觉得那西疆皇帝委实没见过世面,不过丢个东西嘛,实在不至于!
苏离将这事当作笑话讲给他的九皇叔听,九千岁苏渊听完眯着眼笑了,他的见解倒与众不同,他说,即是心爱的东西,在别人看来当然不至于,但对这人来说,世上仅此一件吧……若换作我,只怕会一直找下去。
……
“哥,你说西边那皇帝到底丢了什么能搞那么大动静?”
“谁知道呢,肯定不是寻常物件。”
“到了!哥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出来!”
“恩。”
“给我啊……”
“啊?哦……”红线迟疑一下,将手里东西交给他,但很不放心:“宝儿,你真的不怪哥?”
与红线小心翼翼的样子不同,贺宝很随便的将东西拎过来,笑道:“哥你变唠叨了哦!这些……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的!”说着他扬扬手,不大不小的包袱发出奇怪的闷响。
……
后来贺宝与他就猫在瑞家老宅,就他们俩。
他们将后院的花花草草刨了,画出几块方格来,日头好的那片搭上瓜架,偏潮的角落留着种蘑菇,靠近池塘的地方翻松土,等辣椒秧子冒出头。
不记得是哪一天了,总之是个大晴天。红线被窗外唧唧啾啾的声音吵醒,他探头一看,贺宝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撒小米,黄茸茸的小鸡崽们争先恐后的扑腾。
红线看着看着就笑了,他想起月老曾说要带他去的那个地方,那是不逊于天庭的所在,可以种花养鸟,甚至还可以再养只小猫,人世短短几十年悠哉着就可以过去。
这不就是了吗?
不但可以种花养鸟,还有那只小猫……
笑着笑着不小心牵动伤口,一股腥甜涌上来,他捂着嘴咳嗽,越咳嗽越疼,却停不下。
窗外人听到动静立时把剩下的米一并抛了,小鸡崽们顿时呱噪不堪,一时只见鹅黄绒毛满天飞。
贺宝火速奔进来,扑在榻前:“哥!怎么起来了?”
“没事……”红线掩着嘴,好不容易将咳止住,脸上泛出病态的殷红,声音也有些不连贯:“咳咳火就出来了,没事。”说完他接过贺宝递来的帕子,又掩着嘴咳了几下。
郎中说了,这是寒气积的,转成了肺火,注意保暖好生调养几日就好。
但他是天生的劳碌命,倚在榻头看到贺宝在院里犁地,不知怎的,他无端的心慌,再看就觉得那犁头实在有些锋利。
这么想着他就呆不住了,下地,披衣,朝贺宝行去。贺宝那边一个转弯,犁头正好咯上块顽石,他微一用力,木质的手架崩裂了,锋利的刃口翻飞出来。
红线挡在他前面,受伤了。
因为这伤,肺火更加旺盛,一养又是十数日。
“哥……你怎么那么傻呢?老挡我前头,我身子比你结实,挨一下大不了躺两天也就罢了,你这带伤又带病的,怎么受得了?”贺宝扶他吃药的时候都快哭出来了。
“傻宝儿,你看那天多危险,真要伤你身上,弄不好是心窝的位置……我就伤一肚子,值了。”红线拂着贺宝的头发,笑道:“你还不知道?你哥我一向运气不好,下回你再干活,我说什么也不帮了。”
“哥,为什么你最近总在受伤?”贺宝捉住他的手,按在鼻子下面。
“有吗?”
“没有吗?!”
“那你还不琢磨着怎么给你哥补补?”
“当然琢磨了啊!”贺宝不好意思的笑了,露出白白的牙:“我一大早去集市上买了鸡崽,等养肥了给哥炖汤。”
原来不是养着玩的……他看着贺宝的脸,忽然觉得他好像瘦了些。
“让你辞官,你气我不?”
贺宝将他手心展开印在鼻下,一点一点轻轻吻着:“怎么会……我都说过了,那些不重要,只要哥好好的……”
裹在袅袅的药香里,红线有些困倦,眼皮反复斗争了一会,睡着了。药的作用就是安神,助眠,只有睡着了伤口才不会疼,才不会撕心裂肺的咳上半天,所以这段日子红线总是在睡。
贺宝仍攥着他的手,把脸都埋在手心里,深深吸嗅着,那里都是药味,苦苦的,涩涩的。
他很想弄明白,为什么自从他们在一起后,就总这么倒霉,或者说,只有红线这么倒霉?
红线总在受伤,好得很快,但旧伤摞着新伤,从不间断。红线看着他时总在笑,温温柔柔清清霍霍的,说:“不要紧,你哥我运气不好嘛……一点也不痛,真的。”
贺宝抬起脸时,榻上人已睡熟,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额角不时渗出汗水。
他给他擦脸,把眉头抚平,但不一会,那眉头复又纠结在一起。
“哥……你是神仙啊……为什么月老不罩着你呢?让你受这么多苦……”
……
常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但在红线这里,这话要颠倒过来说,那么多新伤旧疾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神迹似的。
早晨,他将鸡笼掀开,撒一把小米,小家伙们疯了似的扑抢。
他蹲在那里看了一会,觉得有些冷时发现天已经快黑了。于是又舀了瓢水在瓜架和辣椒苗那里各浇了一把。
一日过去。
第二日,第三日,如此反复。
某天门响,开门。
见到小甲与小乙,他有些惊讶。
贺宝辞官已有半年,没有职位的连系,他与他们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甲不觉得生分,见到他很高兴:“终于让我们找到了!原来你们还在都城!”说着他举了举手上的东西,红线皱眉,一股久违的,油汪汪的香气。“要我说瑞头可真不仗义,当初也没跟兄弟们打个招呼,要不是同和堂的伙计告诉我们瑞头老去那里抓药,还真没想到你们住这!来来来,咱们今天补个送行宴!”
红线没答话,手在衣襟上捏出了印。
小乙瞧出不对劲来,面上仍微微笑着,目光却越过红线肩头往里面打量。
“瑞头呢?”小甲也觉出不对,闹了这么大动静为何没见瑞头人出来?
“贺宝他……在睡着。”
小乙大声道:“我知道了!二位拌嘴了吧?现在正在冷战,对不对?”
“对,我俩吵了一架,他还在生我的气……”红线点点头。
“咳!原来是这样!”小甲脸皮微红,时辰真不巧,人家正闹矛盾呢,自己却大刺刺的穷吆喝,真是唐突:“那……那……我们改天再来!”
把门合上,红线回到屋里,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朝后院走去。
“喂,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
天还没亮,一片嘹亮的鸡鸣声响起。
“谁家啊?养那么多只鸡?”
“喏……就那家……”被问的人随手向东边巷子一指。
“啊?那不是瑞家的宅子吗?……怎么,还有人住吗?”
“恩,就住了一个男人,看院子的吧,鸡都是他养的。”回答的人有些不耐烦,天还没亮就从热被窝里爬出来是为了讨生活,可不是用来鬼扯的,更何况被谈论的对象又没什么趣味。
“啊哈哈!那人糊涂了吧?养那么多只公鸡做什么!”笑完,那人自己也觉得无趣,不再说话。
可供谈论的只有这些,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男人独自守着荒芜的宅子,养了一堆公鸡,它们每天清早打鸣。
贺宝还说要炖汤呢,可是却买了一整窝的公鸡。
公鸡炖汤也不是不可以,虽然味道和功效没有母鸡好,但是……红线还是决定让它们好好的活着,即使不会下蛋,还很闹。
而且,他也没必要靠吃东西补身,他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很好,可以活到老。
先把鸡放出来,撒上几把米,再割些菜叶放在手边,然后他坐在檐下看它们争抢,隔一会就把菜叶扔过去,可以一边看它们争抢,一边把辣椒扎成串,偶尔会看到笑出声来,就感觉时间过得很快。有时会忘记洗手就揉眼睛,结果却被辣出眼泪,他就红着眼睛去给瓜架翻土,浇水,再把晒了几天的蘑菇收好。
做完这一切,天会黑。
他仍在院子里。
“喂,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人答,他就更委屈。
那人不答,自然是还在生他的气。
那天在贺宝怀里喝完药,就沉沉的睡了,睡着前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很安心,因为手还被他握着轻吻。
半夜被雨声吵醒,睁开眼,就只他一人。
他慌慌张张的出去,淋着雨,也没披衣服,伤口被牵动了,火烧似的疼,喉咙又一阵干痒,他忍着咳把整个宅子翻遍了都没找见贺宝。
他安慰自己说,宅子这么大,也许还有死角,或者,贺宝已经回去了,见不到自己也正在着急……这么一想,他又急切的往回跑,被雨水淋透的衣服粘哒哒的很碍事。
回到卧房,贺宝果真已经在了。
“宝儿……”他既委屈又心疼,贺宝也淋了雨,水滴顺着发丝往下滴。“冷不冷?这么晚了出去做什么?”
他过去拉他,想帮他把湿衣换下来。
贺宝看他一眼,别过脸去,神色却出奇的平静。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