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刻拍案惊悚+外传+番外 作者:季霜桥
Tags:灵异神怪 惊悚悬疑
“严鸿渡不是杀人凶手。”楼陵道,“证据是这长命锁。”
“怎么说?这才是鸿渡的?”严惠指这那长命锁道。
“不是。”楼陵摇摇头“这个是严亦希的。”
李大人怀疑地看着楼陵,道,“那你如何说这个是证据?”
“你将严鸿渡的长命锁,死者手中握的金穗子与这个对比对比。”
李大人虽心存疑虑,仍叫人拿来。楼陵拿起长命锁和金穗子,摆在桌上,让李大人与严惠对比看。
“这!”
桌上两个的长命锁有着明显的不同,严亦希的长命锁中间的穗子偏长,两边稍短,两边穗子上方是波浪纹……中间的是蝙蝠纹;而严鸿渡的,却是一样的长短,三条穗子上方都是波浪纹。
“这样说来,鸿渡真是被冤枉的?”李大人沉吟道。
严惠感动地泪流满面:“我就知道……鸿渡一定不会做出那样不齿的事情的……”
“那真正的凶手是谁?”
李大人这一问可问住了楼陵。
“我想凶手,应该是严家人。”
“这……”严惠迟疑了一下,道,“我家一直是和和睦睦的,怎么可能!”
楼陵冷冷一笑:“只是没有人敢让你发现罢了。”作为一个旁观者,楼陵比谁都清楚,他接着转头对李大人道,“我想看死者的尸首。”
李大人倒是挺相信楼陵的,他道,“好……尸体停在仵作房的地窖,我让人领你去。”
4.仵作
半年前,因为某事,严鸿渡带楼陵去过仵作房,楼陵不喜欢仵作房,仵作房的门一推开,就感觉有冷风扑面而来,因为怕尸体晒到太阳会加速腐坏,仵作房的窗户也长期紧闭,整个房间给人的感觉就是阴森无比。
楼陵对这种环境讨厌到极致,严重的时候甚至有反胃感。
“楼公子,到了。”衙役道。
楼陵愣了愣,这里是仵作房?
房间旁边栽了几株高大的玉兰树,那大开的窗户,以及玉兰的幽香,还有坐在玉兰树下的少年郎……这哪里像仵作房啊!!
“何先生……”衙役温柔地轻缓地叫到。
被称为何先生的少年不耐烦地摆摆手,楼陵看得出来,那是让衙役“哪凉快哪呆去”的意思。
不过衙役还是契而不舍地再次温柔地,轻缓地说:“何先生……”
少年家终于睁开眼。
“何事?”少年说话很简洁。
“呃,这位楼公子要看编号为96的女尸。”衙役似乎与少年颇为熟识,但语气却很恭敬。其实不是恭敬,而是害怕,看过少年面不改色解剖腐尸的人没有不害怕的。
少年淡淡地说,“哦。”衙役听到这句后,飞快退场,丢下不明就里的楼陵。
楼陵重新打量起少年,他的长相并不夺目,细长的眉眼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气势。
这少年,便是何人觉,只不过楼陵与他深交,却是好几年后,楚江开的来滨洲为官时。
“进来吧。”何人觉起身引楼陵进入房间,房间内有门通向停尸的地窖。
地窖通风良好,十分阴凉,加之又是做停尸用,让人又不禁觉得寒冷了几分。
地窖里放着五六张木板搭成的简易床,尸体就躺在上面。现在的地窖有两具尸首,都用白布盖着。楼陵问何人觉,哪个是云裳。
何人觉也不说话,只乎啦一下扯开蒙着云裳的白布。
因为天气已经开始转温,就算是尸体放在地窖,依然有点腐化的迹象。
楼陵站得远远的,只看了几眼。
何人觉看了看楼陵,这人不是来看尸体的吗?
“她是因窒息而死,脖子上有明显勒痕,死前曾受过侵犯,不过似乎没有被强迫的痕迹。”何人觉道。
楼陵走深吸了口气,近几步,看清那女尸,道,“可是她身上有许多伤痕。”
何人觉转身面对楼陵,道,“这些伤痕是死后造成的,生前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死后?”楼陵重复了一声,为何是死后造成?这么说……云裳死的时候没有挣扎过?也许凶手是与她认识的人,而且与她关系非常不一般。
何人觉见楼陵正沉思,挑挑眉,破天荒地热心起来,他道,“建议你去案发现场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案发现场吗?楼陵点点头,便迅速离去。
何人觉目送他离去,又转身看台上的女尸,突然,他似意外地发现了什么。
“这是……”
楼陵匆匆奔回严家。
若不是仵作的提醒,他还没有想过现场。不过事情已经过去几天了,估计现场已经被破坏了大部分吧,不管是人为,抑或是自然的变迁。
楼陵是翻墙进去的,即使这样做非常损身份。
现在是春末,花花草草在这个温润潮湿的季节里总是生长得非常迅速。
楼陵只大概记得尸体的位置,他半蹲着身体慢慢地查找着。
一会,他看到草地上的异常之处。这处草虽然也是绿油油生机勃勃的样子,不过……这里的草有些变形,还可以勉强看出一个人的形状,虽然在查案的时候被破坏了许多。
如果这里是第一现场的话,应该会留下很多痕迹,比如,死者被勒毙的时候,挣扎的痕迹。
不过楼陵并没有什么发现,因为周围都是草地,也让搜证变得困难起来。
那如果,这里并非第一现场呢?而且杀人抛尸?丢在严鸿渡居住的地方企图嫁祸……
楼陵敲敲额角,站起身。
这么说来,凶手与严鸿渡有仇?恐怕不是有仇,而且利益有关吧?楼陵想到严家几个兄弟。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尸体是怎么弄到这被隔开的院子里的。
楼陵吸一口气,向前踏出几步足下一点,便窜上东面围墙。围墙约摸八尺高,外面是园子,紧靠着墙还种了几棵非常高大的榕树。
“陵!”
楼陵回头一看,是严鸿渡,因为洗清了嫌疑而被释放出来了,看到他,楼陵忍不住地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严鸿渡站在墙下仰望他,道“你站那么高做什么?”
楼陵从墙上跳下来,把严鸿渡吓了一跳,还企图伸手去接住他,当然没有接到,楼陵稳稳当当地落在他眼前,衣带翩跹。
严鸿渡为他将头发掖到耳后,道,“谢谢。”
楼陵微微一愣,低下头,道,“谢什么……”
“如果不是你,我也没这么快就被释放。”严鸿渡回答得很认真。
“……”
见楼陵不说话,严鸿渡也低下头,看楼陵的脸,却见到他双颊泛红,似是害羞了,严鸿渡突然感觉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
从这一刻开始,调戏楼陵成为严鸿渡每天的必修功课。
5.一尸两命
楼陵是在难受中醒来的。
当他睁开眼,却发现天还没亮,身上被什么东西压得难受。
楼陵奋力地将那“东西”推开,却听见那东西发出“唔”的一声。
楼公子脸上的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陵……”
某人你好大的胆啊。
“严,鸿,渡!”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借着窗外透进来微弱的光,楼陵看清了,严某人不知何时睡到了他床上,大半个身体还压在他身上,特别是严某人的爪子,不知怎么伸到他的衣襟里。
“陵,你起得好早啊”严某人收回爪子,揉揉眼睛,这收的过程又不小心的,不是故意的,非是有意的磨擦过娇嫩的那什么……这让楼公子脸色变得一阵红一阵白。
混蛋严鸿渡!楼公子压住脾气,冷冷道,“不知严大少爷夜半爬上我的床是有何指教?”
严大少爷打个呵欠翻个身,把脚搁到楼公子身上:“没得睡了,来和你挤一挤。”
“……”楼公子无语问青天。
起床!楼陵如此决定,不过严鸿渡可不答应,手一勾,将他拉回床上。
“……”楼公子再次无语问青天。
最终楼陵还是妥协了,闭上眼,假死状。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楼陵发觉自己是被严鸿渡抱在怀里睡了一夜,那感觉还……不错。楼公子拍拍不清醒的脑袋,动作轻柔地从严鸿渡怀中出来。
更衣梳洗罢,楼陵再次去了原来居住的院落,也便是,案发现场,不过这次没有进去,而是绕着围墙走了一圈。
他停在了松树下。松树很高大,树枝从墙外伸入墙里。
如果是从这里的话,即使没有武功,要进入也并不难。
“楼公子!”
楼陵听见有人喊他,便转过身看,原来是小戏,严鸿渡让严家所有奴仆都称楼陵为楼公子。
“楼公子,李大人遣人来让您去府衙一趟,人在外面等您。”
小戏说得有些幸灾乐祸,严府上下不喜欢这不知打哪冒出来的楼公子的居多,小戏也是其中之一,无奈少爷命令在先,不可违抗。
“哦。”楼陵点点头,便向大门方向走去。
门外果然有个衙役在等候,楼陵向他表明身份,衙役便将他带往衙门。
到了滨洲府衙,去的却不是公堂,而是仵作房。
何仵作站在门口正等着他楼陵,见他一道便拉着他下去地窖,边走还边说:“第一次验尸的时候没有发觉,上次你来我却无意中发现了……”
走到女尸旁边,何人觉拉开白布,说:“她可能有孕在身。”
女尸的肚子已经被剖开了,带着微微腐烂的臭气,红红的各式器官呈现在楼陵眼前。
“恶……”可怜的楼陵受不了这样的视觉冲击,马上扭头扶墙干呕。
而见惯这样东西的何人觉仍然说道,“你看这就是她的胎儿,只有一点点雏型,她应该也知道了自己有孕,她胃里有安胎药的残渣……嗯?”何人觉说了半天没人答应,回头看到楼陵蹲在墙边,才想起楼陵也是普通人,见不得这些东西。
“受不了的话就上去吧。”何人觉难得关心起别人。楼陵却摆摆手表示自己无大碍,并且站起来,瞄那女尸一眼,又扭过头,捂住嘴巴。
“这要慢慢适应的。”何人觉道,“我刚说的你听清了吗?”
楼陵开不了口,只能点点头。
回到严家,严鸿渡还没有起来,楼陵站在床边看着他。
这个人有时候是很混蛋,不过,总体上还是可以的。
为什么他会救自己,楼陵没问过,也不想问。
严鸿渡的眼睫颤了一下,然后双眼慢慢睁开来,看见楼陵,双眼马上弯成月牙型:“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我刚从外面回来。”楼陵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
“去哪里了?”
“……”楼陵不愿意想起那对他来说相当恐怖的东西,于是就轻避重地说:“去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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