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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说No 作者:贺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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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说什么混帐话?”谁知,简耀东听了这句立刻暴跳如雷地冲简济英吼了出来,“他是你亲弟弟,你就这么容不下他?”
  被说中心事的简济英恼羞成怒,反而豁出去了,想也不想地便顶了回去。“爹地,溺爱济宁也该有个限度。他今年都多大了,每次一有问题只会逃跑根本不懂如何承担责任,我们还需要容忍他多久?难道等到他七老八十还要跟在他身后替他擦屁股?”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总该互相扶持,什么擦屁股这么难听?”简济霆却在这时冷笑着出声。在他看来,凡是简济英支持的他就得反对,凡是简济英反对的他就该支持。尤其这次简济宁出了这么大风头,不把他留在简氏把水搅混那才有鬼了。
  “济宁这孩子没有妈咪在身边照顾,如果连我们也不管他,外面的人会怎么说?大姐你说是不是?”何玉兰凉凉地补充了一句,在看到郑锦慧果然变了脸色后又满意地眼神转到简耀东身上,“说起来,这次究竟出了什么事,让他非要逃走这么严重?”
  “这点到还真是挺奇怪的。”简济霆笑眯眯地伸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眼神只看向对面的简济英。“二哥刚刚为公司赚了二十多个亿,他完全没道理要逃走啊。又不是三年前,公司的帐目泄露……”
  “咳咳!”简耀东忽然清了清喉咙,硬声道:“三年前的事是济宁没有经验,而且也已经受到了足够的惩罚。这件事我不会再提,你们最好也不要再提。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人找回来。既然他没有说会去哪,以你们对这个兄弟的了解,你们认为他会去哪?”
  沉默,一阵难耐的沉默。谁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谁也没有了解简济宁了解地这么深。
  “不知道?都不知道?”简耀东气急反笑,从单竟深在家庭日那天问起简济宁开始,他越来越发觉自己其实并不如想象中那么了解这个儿子。原来,并不是他不了解,而是这个家没有人了解。辛苦经营这个家这么多年,原来简家没有亲情可言,有的只是争风吃醋追名逐利。“济宁出了什么事你们不知道,他有什么朋友你们不知道,他会去哪你们还不知道!你们知道什么?你们在简氏还有没有升职的可能?我的遗嘱上给你们留了多少财产?济英、济霆,现在济宁不见了,你们俩还坐在这干什么?”
  简济英和简济霆同时苦着脸站起来,认命地准备出门去找这个随意一个动作就可以把这个家搞得天翻地覆的混帐东西。
  “我想,我大概能猜到他会去哪。”一直保持沉默的单竟深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开口。刚才简济霆提到三年前简氏的帐目泄露而简耀东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这无疑是坚定了单竟深的怀疑。对不起济宁,单竟深在心里默默说着,在我还没有把事情查清楚之前,我不能让你走!“我记得他跟我提过,在整个香港商界,他唯一能够信任的人,是他的学长,贺承希。”
  简耀东微一促眉,立即道:“据我所知贺承希这段时间一直在美国纽约。”
  “我马上让人去查所有飞美国纽约的航班!”简济霆高叫了一声,先于简济英得令而去。
  
  简济宁果然如单竟深所料准备去美国投奔贺承希。三年前的逃家失败,让他明白若想在简氏这么强大的运输网络中逃离,只凭速度和刻意掩饰自己的行踪是没有用的,还得有人接应掩护。而在他认识的人群中,有能力并且愿意向他提供这种帮助的,只有贺承希。
  他本来是可以逃走的,如果没有单竟深。——简济霆赶到机场请他回去的时候,他刚刚办好登机手续。出于三年前被找到后因为反抗而一路像囚犯一样被24小时监视着押回家的经验,简济宁在见到简济霆带在身边的几个强壮的保镖后就放弃了抵抗。被推进简耀东的书房后脑子一片空白地呆坐了近半个小时,简耀东才施施然地走了进来。“三年前,你东躲西藏,让我像猫捉老鼠一样找了你大半年。三年后,你的胆子比以前更大,居然直接一步到位杀到机场,就这么肯定去了美国贺承希一定能掩护你么?”
  简济宁茫然地抬起头,他没有料到简耀东居然能猜到他会去找贺承希。
  简耀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忽然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简济宁甚至没来得及呼痛就重重地倒在了沙发上。而简耀东的怒火显然并没有因这一耳光而消逝,他扯起简济宁的手腕把他整个人带起来,反手又在他的另一边脸颊重重拍下。
  虽然自幼家教甚严,但这种粗暴的殴打对简济宁还是太陌生,以至于他完全被那两巴掌打地脑子里一团糨糊,什么急智反抗应对解释都成了空白,整个人伏在沙发低声啜泣着哀求,“爹地……”
  看着这个儿子无辜柔懦的模样,简耀东无力地叹了口气,顿时心软了。伸手触上他的面颊,虽然是留了手的,却仍是滚烫着泛红。“升你做运营总监,真的让你这么为难吗?”
  简济宁颤着唇一时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吃力地道:“爹地你不是这么答应我的……”眼眶一红,几乎又要落泪。他逃不掉,始终逃不掉。
  “济宁,爹地当初这么答应你是希望你能有斗心。”简耀东苦涩地说着,他真的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才二十多岁的孩子对他整个的人生居然没有任何的期望,没有生气。
  “我害怕,爹地……我真的好怕……”简济宁捉着简耀东的袖子微微发抖,“我……”想说些什么,却又忽然神经质地猛吸一口气闭口不言,决绝地如同踩下了刹车。
  “不准哭!”简耀东用手指拭去自简济宁眼角溢出的泪珠,肃声道,“你明明做得很好,济宁,一直都很好。”他勉强自己笑了一下开解他,“你以为这世上有多少人能借助这次金融危机为公司赚二十多个亿?济宁你这么优秀,为什么还要害怕?”
  简济宁全身一震,抬起头满是哀伤地看着简耀东。整个房间安静地仿佛时间都停滞了,他慢慢地从沙发上滑了下来,跪跌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从微微地颤抖直到剧烈地仿佛得了寒症哆嗦个不停,他开始笑,笑地几乎连呼吸也难以为继也无法停止,直笑得泪水滑落。“所以,我又弄砸了是不是?如果没有那24亿,爹地就会答应我辞职是不是?”
  简耀东惊呆了,但仅是一瞬,他伸手揽住简济宁,“济宁啊……”满是疲倦和沧桑,“爹地给你一个月的大假,等你想清楚了,再来回答我,要不要做这个运营总监,好吗?”
  简济宁在简耀东的怀里急促喘息,隔了一会才低低应道:“……好。”平静如一潭死水。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到这一章我终于可以回复前几章的几个回贴了!
第一个回复:简耀东究竟爱不爱自己的儿子简济宁?
当然是爱的。只是爱而不得法,有时候还不如不爱了。感情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无论多么的挚爱情深,真正要以行动去表达这份爱的时候往往仍会以自身的要求和愿景为出发点,就像我们平时都经常听到的那句“我是为你好!”。那么,这样的一份“深爱”究竟对被爱者有无益处呢?真是很难说。
第二个回复:既然处境这么艰难,简济宁为什么不走?
不是因为他仍有留恋,不是因为他是被虐狂,而是因为他根本走不了。
简氏主要的产业就是陆上运输、航空运输,在现今的信息时代,简济宁逃家的话想要完全隐瞒自己的行踪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只要他爹地想查。另,简氏还有连锁酒店的生意,也就是说他连住酒店都会有随时被人发现然后逮住的可能。也许有人会抗议这也太巧了……但不好意思,所谓无巧不成书,我就是这么安排了。
其实作为一个写手,有些剧情线索的安排看似无足轻重,但未到最后揭蛊的时候读者也未必知道这些看似无用的伏笔究竟有何作用。本人知道自己行文无趣进展缓慢剧情慢热拖沓感情,罪行累累实在令人发指。但既然我乐意写,读者朋友们又愿意看,有关一些对文章的看法和剧情的发展我也十二万分的愿意与读者们交流,但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话……
老实说,我真是很有一种兴冲冲亲自下厨请客吃饭,临了临了还要被人指责菜烧得不够地道,坏了他们的心情和胃口。其实本人只是一个才码生平第二篇原创文的超级小透明,的确是入不得某些大方之家的法眼,麻烦您把鼠标移至右上角,轻轻一按,算是成全了我的BLX可好?
 
 
 
对简济宁的新认识
 
  虽然明知简耀东一定不会告诉简济宁究竟是谁道破了他的行踪,单竟深却仍是万分忐忑地等在简耀东的书房门口,等着他们父子俩的谈话结果。这种忐忑并不是为自己,而仅仅是为了简济宁。如果简耀东为难他,简济宁的个性又是这么地荏弱受不得一点刺激……只要一想到这,单竟深就对自己的所为深深懊悔。但如果重头来过,又该怎么选呢?单竟深却是完完全全地束手无策。原来身陷其中,要做成一些事就必然会伤害一些自己本不愿伤害的人。单竟深禁不住微微苦笑。
  终于,简济宁打开书房的大门,慢慢地走了出来。单竟深猛转过身去,刚想叫住他,却在看到他的一刹那无法再吐露一个字。应该说简济宁的状态很好,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伤痕。即便是挨了两个耳光,到现在颊上也只剩下了一点淡淡的红印,并不显眼。可是他的神情,却是如此地反常,不是绝望却是平静和木然。仿佛走出来的并不是一个会呼吸的活人而是一件完美精致的高仿真玩偶,他漂亮的双眼如同琉璃珠子,通透却没有焦点。走廊上明明只有他们两个人,简济宁却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单竟深一般,平静地一步步地走过他的身边。
  “济宁!”单竟深在简济宁与他擦肩而过后才恍然回神,急忙冲上几步紧紧拽住他。“济宁,你还好吗?”即便心里明知他不会好,却仍奢望着能从他口中听到一个“好”,让他聊以自欺。
  一抹虚幻的微笑在简济宁的嘴角静静绽放,“单竟深,”他顿了一下,“今天,谢谢你。”
  单竟深的脸一下子涨地通红,他想说:“别跟我说‘谢谢’,是我违背了承诺,出卖了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简济宁抽回自己的手臂,向楼下走去,僵硬地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单竟深看到守在大门口的两位保镖伸手拦住了简济宁。然后,简济宁认命地从皮夹里抽出自己的身份证交给他们。终于,以此为代价暂时离开了简园。单竟深痛苦地用双手蒙住自己的脸,他知道,就是因为他的一句话,简济宁今后的一切行动将更受监视和控制,就像一只被围困的猎物,可以躲闪的余地越来越小,每一次挣扎都不过是向死地更近一步的努力。
  简济宁去了自己的别墅,从身体内部而生的倦意如同疯长的藤蔓将他整个人紧紧缠绕,使他不得挣脱。一个月的大假,除了倒头大睡简济宁什么都不想做也不想想。莲姐每两天会来一趟别墅,把他叫醒,提醒他吃点东西。偶尔几次在深夜被噩梦惊醒,他不开灯,而是固执地瞪大眼与窗外的漆黑对峙,直到天边泛出鱼肚白才又疲惫不堪地沉沉睡去。耳边,是那段已经熟悉无比的旋律,狂野而自由的歌手骄傲地唱着:“When you're brought into this world They sayyou're born in sin Well at least they gave me something I didn't have to steal or have to win……”
  这是他唯一的能做的、徒劳的反抗。直到一个星期后,单竟深找上门。
  
  单竟深本来是想跟莲姐一起去的,谁知莲姐却告诉他简济宁的别墅根本没有锁门,所以单竟深随时可以去,不会有任何的不方便。听到莲姐这样告诉他简济宁的情况,单竟深在瞠目结舌之余只剩下了无比的心疼和歉意。正是因为怀着这样一份愧疚的心情,到达简济宁的别墅后,单竟深没有像莲姐说的直接推门进去,而是先敲了门。
  等了很久,直到他的耐心几乎耗尽想改变主意不请自入,简济宁才来开了门。见到裹着毯子来应门的简济宁神情憔悴,单竟深心里微微有些发麻,隔了一会才道:“济宁,我可以进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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