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错+番外 作者:红糖/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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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怎么想我,都可以,但……我不想宝儿你误会……”
“走吧。”
“咦?去哪?”
“回去。”握住红线的手,又道:“风大,酒气有些上头。”
……
坐在轿子里,贺宝安静得有些诡异。
“宝儿……”
“恩?”
“你还在生气么?”
“没有了。”
“那为什么不说话?”
“头疼……”贺宝的头软软靠在红线肩上,“可能酒气发出来了,身上热得紧,好难受。”
红线忙调整了坐姿,身子尽量向后展着,再把贺宝小心的放在自己膝上。“这样好些了没?”一边问,一边摘了帽子扑扇起来,小小的轿厢,一时酒气弥漫,红线也有些迷瞪,一呼一吸间,尽是酒气……还有……宝儿的味道。
有人说,喝酒喝到脸红,并不是真醉,喝到脸白,才是真的难受。
贺宝现在就是这样,脸色苍白,眉头还紧紧皱着,皱得红线很揪心:“头很疼吗?回去哥给你捏捏。”
轿子不是双人的,挤是正常的,再加上夜里行路,畅通无阻,轿夫行得很是泼辣。
上上下下晃晃悠悠的时候,贺宝忽然挣扎着要坐起来。
“别乱动,你老实枕着,不是头疼吗!”红线扶住他肩头往下按,又把腿尽量伸平。
刚才还白着的小脸,已经充斥了两团血色。“我,还……还是坐着吧……”贺宝小声道。
“你哪里不舒服?告诉哥……”红线手里的帽子扇得更急了。
“热。”
热吗?红线摸摸鼻尖,恩……好像是有一点。
……
啊!
不过去了趟茅厕的功夫,怎么屋里摆了个大木桶?
“我,我先出去,你慢慢洗。”红线眼睛不知该看哪,笨手笨脚的转身,关门,还差点碰到额头。
靠在门上,被夜风吹着,红线闷头不语。
热水澡,不错,正好解乏,去酒气。
当了官就是好啊!回来就有现成的热水……
贺宝散着黑发的样子在他脑子里晃来晃去,一屋的水汽仿佛都是从那双眼里散出来的。
宝儿的皮肤……很漂亮呢,沾了水,还闪闪发亮……他忽然想起那一夜,贺宝贴在他身后赞他美貌的情景,潮湿的鼻息仿佛喷在耳后……他不禁摸摸脸颊又捏捏鼻子,真的吗?我在他眼里……也是那样的吗?
心里一荡,身上的汗又密起来。
他想扇扇风,帽子却早不知扔到哪去了,只得将领口扯松些,却还是很热。
“哥……”低低的声音从门里传来。
宝儿叫他。
对这个“哥”字,他向来没什么招架之力,很自然便应了。
房里湿漉漉的,到处弥漫着好闻的气味,水雾深处,贺宝散着漆黑的头发,半倚在桶沿上,一条手臂斜斜地垂下来。
“难受……头疼的很……”贺宝勉强抬了下眼皮,身子一动不动。“哥不是说给我捏捏么?”
“啊?”红线靠在门边,极度不自在,虽然贺宝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不舒服,但他更不舒服,因为那股无端的燥热。
“等你洗好,我再给你捏。”说着就要开门出去。
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我知道了……你嫌弃我。”贺宝别扭的转开脸:“唉……我记得小时候,我弄得再脏,哥都会给我洗的。”
无奈,摸向门板的手讪讪的收回来。
手指穿过漆黑的发丝,将仰在木桶边沿的头脸捧高,拉在胸前,指尖在头皮上轻轻按压。
看着他渐渐松开的眉心,也情不自禁畅快起来,可不是前世欠了他!
一会,贺宝忽然仰起脸,笑了:“哥,把你衣服都弄湿了。”
“恩?”他低头看看,几滴水珠正沿着贺宝的脖颈发梢落在衣摆上,果然湿了一片,于是随口答道:“哦,不碍事的。”
贺宝笑意更深:“不是,我是说,哥你出的汗……把衣服都弄湿了。”
“原来是笑话我呢,屋里放这么大桶热水,蒸人似的,能不出汗吗?”红线用力瞪他一眼,眼角余光却瞥见些不该见的,湿润的皮肤,形状优美的胸膛。
贺宝轻轻一乐,从下自上,早已将红线的羞赧,淡漠,惶惑,收在眼里。
从小他就这个样儿,脖子总是梗得直直的,欺负人时是这样,被人欺负时,也是这个样。
贺宝的目光顺着红线白皙的脖子一路看到玉琢似的下巴。
“哥,你很热吗?不如一起洗吧?”
“啊?!” 红线手一抖,正意乱情迷的某人的脑袋立时磕在桶边上,发出一声钝响。
真糟糕!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贺宝顾不上后脑勺的闷痛,抬头就向红线瞧去。
不知是羞是怒,红线站在原地发起傻来,呆愣愣的样子落入某人眼里,却是说不出的可爱。那就是一脸的春色,俏生生如桃花满枝头。
贺宝再也捺不住,未及起身,便反手将人圈在臂弯往水里带。
“啊!宝儿莫胡闹!”红线反应过来时,已将倒栽进水里。
他不怕水,只是……水里有更可怕的东西。
“别怕。”贺宝揽着他的腰,令他的胸口贴着自己的脸,柔声道:“告诉我,为什么出这么多汗?”
气息沿着微敞的前襟吹进去,掠过皮肤,惊起一阵战栗,红线闭上眼,呼吸急促起来。
“哥……好端端的,为什么……出这许多汗?”声音柔得与满室水汽混在一处,下巴又向上翘了翘,鼻尖探得更深了些,吸气,呼气。
“啊!……啊……”红线浑身一震,惊呼转为低呼,甚至化成对方耳中的浅吟。
只是一股气息,却带着侵袭了四肢百骸的力量,令他,连脚趾尖都忍不住蜷缩起来。“宝儿,我……我是被雷劈了么?”他无意识地挣动着,腰间环着的手却渐渐收紧:“别……别动!我会忍不住的。”
“那……就不忍了吧……”
……
至于红线是怎么栽进大木桶里来的,估计打死他也不会承认。
反正……从桶里出来时,他是神志不清了。
“哥……还好吗?”贺宝轻轻把人放在床上,又将完全浸湿的衣服一层层剥开。
样式平庸布料粗笨的小兵服色,第一次,被脱得如此有韵味。
可是自始至终,躺在床上的人没有一点动静。
“这样就昏过去了?真是……”贺宝叹息着摇摇头,又轻轻伸出手……捏住昏迷中人的鼻子。
“咳……咳咳!你干吗!?”很快,红线醒了。
“试试你是不是真昏过去了。”
“当然是真的!要不你试试……被人堵住嘴巴按在水里头……会不会昏过去?!”
“好啊,下次换我来试!” 贺宝眼睛一亮,又溢出点点水光,红线不及恍惚,身子已被捉紧。
柔软鲜活的唇,贴合,锁紧,直到掠夺,撕扯,彼此口中的空气,被夺来夺去。
“不过,你也要像我这样,这么吻你……我才会晕过去。”唇移到耳旁,贺宝轻轻道。“啊……痒……”耳垂被紧紧含住,红线不可抑止的轻呼。
身体,在温暖的掌心里,一寸寸干燥,又一层层水汽肆漫。
“宝儿,”红线忽然想起什么,扣住贺宝的手按在胸前:“宝儿,此时,此刻,我是谁?”
“你是你,你是……我爱的人,哥。”浓得化不开的雾气里,他看到一弯轻轻勾起的嘴角。
依稀有雷声响起,一道紧似一道,仿佛在耳边炸开,他松开扣着的手,笑道:“真巧,有天公作美。”
……
我是你爱的人。
管它男的女的,前世今世,只要……我是你爱的人。
只要此生,此时,此人。
疼……也许吧。在实质性的锐痛袭来时,红线闭上眼,轻轻笑了,再多的疼痛,也化在这弯浅笑里。
更何况,也不那么疼。
因为,他说,我是他爱的人。
其实此时此刻,故事已经可以落幕,相爱的人能够永远在一起,再好不过。
但还有很多琐事,不得不提。
先说苏离,迎西宴结束的第二天,他就笑滋滋的找苏渊谈心去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皇叔也是性情中人。”
苏渊昨天喝高了,睁眼就看到笑容满面的苏离,先是一惊,披了衣服就要下床行礼。
苏离展展扇面一挡,不待他反应,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听说最后就只你二人吃酒?既是旧相识,为何还要扯上瑞家那小子?”
头痛欲裂的九千岁恍惚了一会才明白苏离到底在说什么,他笑而不语,指腹在额角轻轻按压,好一会才慢慢道:“是啊,本王曾在一个边陲小镇与其偶遇,只是那时……瞒了他……哈,一面之缘,一面之缘!”
“哦……”苏离眼珠一转,亲亲热热的将手肘搭在苏渊肩头,道:“有缘就好!原本朕还担心瑞家小子不上道,不是那人对手,如此一来,有皇叔出马朕就放心了。这次的和谈……”
苏渊按完额角又捏鼻梁,最后打了个哈欠,等苏离从家事说到国事,他终于开口:“其实……本王与他的交情也没那么深厚,而且,他也不是一个容易被说服的人。”苏离说了那么多,苏渊只回了这一句。
哼哼……苏离内心在冷笑,他怎会看不出?
苏渊在极力撇清与常夏夷的关系,虽然他左一个不深厚,右一个一面之缘,但满目的怀恋之色,却是藏也藏不住。
“这样啊……”苏离很了然的点点头,慢慢起身,在屋里来回踱着。
他这不食人间烟火的九皇叔不但是性情中人,而且还是个至情至性的人,看来他是不想在与那人的关系上,掺杂“国事”二字。
最终他踱到窗前,望着碧蓝的天,悠悠道:“天色真不错,看来又是个大晴天。”
苏渊正在严阵以待,对方却忽然扯上天气,他不禁一怔。
“天气晴朗,无风,最适合游园或者赏花。”苏离又道。
苏渊已穿戴停当,若有所思的说:“……谁要游园,赏花?”
“还能有谁?”苏离低下头,目光又放在乌黑的窗柩上:“刘福说一大早就见丞佑候出去了,穿得像只白孔雀,就差长三根翎子了,貌似是往城西虎骑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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